吃飽喝足,方靜之左手捧茶,右手香菸,美滋滋的躺在花魁娘子的椅子上。
詩詩花魁性子比較淡薄,屋裡的陳設也是如此,多是一些書畫,花草,不似冪冪娘子一般,金銀珠玉,喜好奢華。
但唯獨這把椅子,卻是絲毫不遜色於冪冪娘子。
厚厚的一層皮毛鋪在上面,人一坐上去,整個人都陷入到皮毛的包圍中,十分的舒爽。
又因為上面鋪了一層柔軟的草蓆,也不會覺得悶熱。
詩詩娘子不言語,只是端起茶壺,輕輕的為方靜之空了的茶杯裡添滿茶水。
“奴家只是想要恭喜公子封侯罷了!”
“哦!”方靜之皺了皺眉:“你是如何得知。”
花魁娘子笑了笑:“若是想要打聽公子的訊息,終歸是能打聽得到的,就比如秦淮河畔的那家胭脂鋪子。”
方靜之撓了撓頭,也是,胭脂鋪子的確是一條打聽自己訊息的好渠道。
“還有就是……”花魁娘子說著,俏皮的歪頭看了看冪冪娘子的院子方向:“奴家想要提醒一下公子,小心那個女人。”
“為何?”方靜之眼睛微微眯了眯,知道這個女人說的並不是葉子的事情。
“沒有為什麼啊,就是覺得她,不像是個好人!”詩詩娘子笑了笑說道。
“知道了!”方靜之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今天是不行了,下次來餵飽你!”
說罷,轉身離開。
待到方靜之離開以後,詩詩娘子站在二樓,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不禁閉目沉思。
希望他能早點察覺到不對吧!
方靜之自然早就察覺到了冪冪娘子的變化。
當然,不是身體上的。
就比如那朵被她掛在視窗,視若珍寶的銅花,已然換了新的。
方靜之也是無意中發現的,當他將那朵銅花握在手裡的時候,即便是已經眼神迷離,花魁娘子依舊緊張的看了一眼。
此時被詩詩娘子這麼一說,頓時察覺到了異常。
再比如說紅薯的事情。
尋常人知道了紅薯,定然會好奇,這是哪裡來的新鮮東西,又是誰送到朝廷裡的。
這潑天的功勞說不好起,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若是勳貴透露出來的訊息,憑藉花魁娘子的魅力,只需要稍稍一打聽。
恐怕那位勳貴就把自己的資訊透露個一乾二淨。
可冪冪花魁卻只知道紅薯,但並不清楚這紅薯是自己送到朝廷裡的。
而且自己說自己封侯的時候,花魁娘子表現的就像是以為自己在開玩笑一樣。
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對自己一無所知。
能夠跟這麼多紈絝子弟一塊逛青樓迷惑了他,也許可能以為自己是哪家的紈絝也說不定。
總之,這位冪冪娘子,絕對經不起推敲。
至於詩詩娘子,這個女人,顯然也不是個什麼簡單的人物。
她的性子,就決定了她不是什麼爭風吃醋的人。
不然,就憑藉著不下於冪冪娘子的姿色,還有讀書人的追捧。
早就坐到了第一花魁的寶座。
所以顯然,這個女人身上,也藏著很大的秘密。
至於為什麼提醒自己,可能是試探,又或許是因為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