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翠擔心道:“小姐您這樣駁夫人的面子,若傳揚出去恐怕對您不利。”
“說也說了做也做了,怕有何用?藏藏掖掖地更讓人看得賤了,不破不立,否則遲早養癰成患。”
但不知是誰刻意放出風聲,頂嘴之事還不到半天就家裡傳得沸反盈天。
之嵐沒料想鬧得沸沸揚揚,還傳來訊息說萬心巧氣得舊疾復發臥床不起,心內著慌,連忙派霜華去探問。
霜華回來稟報道:“我本來要進房裡問安的,被二少奶奶嗆白一頓,趕了出來,我看丫鬟們都忙忙亂亂,二少奶奶更著人去請老爺和醫生了,看來夫人臥病在床此言不虛。”
之嵐聽了大驚,她強做鎮定要煙翠趕緊去請李紹文迴轉。
煙翠去了沒多久,李老爺趕了回來,之嵐急得在房裡踱步,熱得大汗淋漓,深悔自己只圖嘴上痛快,小不忍真亂了大謀。她想了又想,還是自己先主動去萬心巧房間認錯賠罪。
霜華陪著她走進萬心巧的房間,她,李老爺和醫生、靜如和紹武都陪在萬心巧床邊,下人處於隨時待命的狀態。
“讓她出去,我不想見她!”萬心巧躺著睜眼看到了之嵐,情緒激動起來。
“大媳婦,你先出去吧。”李老爺起身說道,他的語氣和緩但能聽出幾許責備之意。
之嵐帶著霜華只得出了房間,正走到廳門口,李紹文風風火火地進門。
“你怎麼回事?”他看到她,劈頭蓋臉道,“在家裡給我惹了什麼禍?”
之嵐沒有做聲,李紹文急忙去萬心巧的房間探望母親。
醫生來了,開了些調理氣血的藥,叮囑萬心巧原有舊疾,必須臥床修養一個月,不宜再動氣。
李老爺對紹文說道:“此事不論對錯,既然你母親不願意見到之嵐。你好好跟大媳婦說一聲,這一個月裡千萬別在你母親面前出現。”
“是,爹。”李紹文不想婚後如此多事,“我去跟她說。”
他出了房間往新房來,之嵐坐立不安,單等著紹文前來。
“娘怎會被你氣得舊疾復發?”紹文坐下臉色不悅道,“我剛問娘身邊的丫鬟梅兒了,現在我想聽聽你的解釋。”
之嵐解釋道:“我不知道娘有舊疾,娘平白說我是災星,我心裡不高興,頂撞了她幾句,沒想到會這樣。我也不想的。”
“你為什麼心胸這麼狹窄,不能忍忍呢?說你幾句又不掉一塊肉。為啥非要逞口舌之快。”李紹文責備道,“我也知道你在家受委屈,可現在明火執仗的,別人看來你有理都變沒理了。你別再去見娘了,醫生說讓她靜養一個月。”
之嵐失望道:“我原以為你總是站在我這邊的。自進了你李家門,我天天小心謹慎,生怕做不好,可無論我怎麼做,也得不到你孃的認可,既然如此我也沒法子。”
“那是你的問題。”李紹文淡淡地說,“你畢竟是家裡的大少奶奶,該擔待的就擔待點,不要老是計較,做人要大氣些。”
“我不大氣?”之嵐得到紹文的論斷,生氣道,“行。既然你說我計較!那我不敢計較了總可以吧?我不敢耽擱你李大少爺的工作。你說的我懂了,請回吧。”
“說你兩句你氣成這樣,值當的嗎?”李紹文被她的話激怒,自己起身佛袖而去。
之嵐伏在桌上哭,霜華煙翠勸也勸不住。她後悔了,如果婚姻是這樣的,當年拼命也要同慕青在一起,她剛剛對紹文萌發的一點好感,又被無情的現實擊碎。
之嵐愈發沉默,獨自吃飯,獨自回房。晚上紹文有心和她說話,猶如打在棉花上,只有一個話題令她挑了挑眉,那就是悅華的婚期已定。周家發來了請柬,就在本週六。
“娘現在病著。爹的意思是讓我們和紹武夫妻出席。”
“你安排吧。”之嵐答道。
李紹文看著冷戰的她,深嘆口氣,走來捉住她的手:“白天是我錯了,我不該那樣說你的,完全沒有體諒你的處境和心情,是我太急躁了,別生我氣好嗎?”
“我們的婚姻就是個錯誤。你家裡沒有人喜歡我,都認為我是個入侵者和破壞者。如姐姐自始至終才是你們李家大少奶奶最佳人選,我算個什麼。”之嵐苦笑。
“嵐兒你不要妄自菲薄。週末我們去參加你大哥的婚禮,權當散心。”李紹文心疼地攬她入懷。
她和萬心巧互不見面,倒是一個暫時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