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幀走到榻旁,看到自己兒子憔悴的樣子,心都碎了:“我的兒啊,一年不見你怎麼就瘦成這樣了。”
“爹,孩兒沒事的,多虧了國師的藥跟師父還有衡王……”季子安轉頭看向鳳燁和公孫楚粵,季幀看了鳳燁一眼後便將視線落在公孫楚粵身上,詫異;“你就是那個揍了我兒的人?”
公孫楚粵嘴角一抽,是親爹吧。
“在下公孫十九見過季藩王。”她抱拳頷首,語氣平靜。
季幀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兒子當初被一個小子揍了,他以為是多有能耐的小子,可這一看,長得跟個姑娘似的,竟然還把自己兒子給揍了,不過既然能有本事打得過他派去試探的人,長得像姑娘就姑娘吧。
“爹,你是想帶孩兒回去吧,孩兒還不想回翰州。”季子安知道自己爹的性子,所以才讓衡王要求讓他爹一個人進城。
“什麼?是不是他們逼你的?”季幀一聽到這個就來氣。
季子安搖搖頭;“不是,爹,孩兒要去參軍是心意已決,沒有任何人逼孩兒,孩兒長大了,總不能只活在爹你的庇護下吧?孩兒知道你不願意讓孩兒去受苦,可孩兒不想再當那個無所事事的小惡霸了,孩兒第一次被人認可,你知道孩兒有多高興嗎?”
季幀震驚的看著從自己兒子口中說出的話,臉色又是一沉。
“戰場沒你想得那麼簡單,爹我不同意!”
“爹,若你同意削藩,孩兒就不用去了。”
“你……”
季幀還想再說什麼,季子安又緩緩打斷了他的話;“爹,你說孩兒自幼聰明無師自通,孩兒知道,孩兒知道孩兒說的話爹你也覺得不好聽,但爹你想過嗎,你不同意削藩,遲早有一天還是要內戰,一旦內戰,孩兒跟姐姐怎麼辦?既然不同意削藩,那孩兒就只能去證明自己的實力,朝廷認為爹你不忠,可孩兒知道爹你不是不忠你只是不相信朝廷,可孩兒相信,孩兒可以去改變,去為爹你證明。”
季幀轉頭沉思著,官場複雜,朝廷人心叵測,讓他怎麼能相信?
王室的人就像老虎隨時會翻臉,稍微一點動靜都能變天,他豈能讓自己兒子去冒這個險?
“爹,沒有哪個百姓願意看到戰火連天的樣子,不僅是孩兒不想看到,陛下跟爹您也不想吧,雖說削藩,可陛下不也是顧忌到百姓嗎?陛下是好君王,為何爹就不願意相信朝廷,大昭子民,君臣不都是一家人麼,天下未亂大昭先亂,其他國的人會怎麼嘲諷咱們?”
“臭小子,沒這些跟誰學來的,說得一套一套的。”季幀竟然被自己兒子給教訓了,傳出去面子都沒了。
“師父啊。”
“徒兒,為師可沒教你懟你爹啊。”公孫楚粵躺槍,翻了個白眼。
“可是師父你說過,若徒兒是你兒子這般給你丟臉的話,你早把徒兒吊在樹上鞭打三天了,所以我是想說,要是爺爺知道爹你這麼不聽話,他估計也會起來把爹你吊在樹上鞭打的吧?”
季幀瞥了公孫楚粵一眼,抬起手指朝向季子安;“臭小子,你是想說爹欠收拾是不是?”
季子安毫不含糊;“爹你這犟脾氣本就是欠收拾。”
“我……”
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還受了傷不能打不能罵,只能憋在心裡。
公孫楚粵與鳳燁對視一眼,不知道為什麼莫名想笑。
他們倆走出房間,徒留他們父子倆獨處。
公孫楚粵看了鳳燁一眼,雙手環胸;“你這幾天都上哪兒去了,居然這麼及時的趕回來,如果沒有你那些藥,我徒兒估計都還沒能醒來。”
鳳燁笑了笑,開啟摺扇;“你以為本國師很閒啊,自然是有事情要做。”
他可不會說自己這些天是跑回了神醫谷。
司徒衡負手站在頤園亭中,白芷走到亭內,抱拳;“末將見過王爺。”
他垂下眸,語氣淡漠;“那四個人的來歷可有調查到?”
白芷猶豫了一番,神色嚴謹;“稟王爺,那面相怪異之人末將似乎在哪裡見過,他使刀的手法與三年前血洗國公府那些暗徒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