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女子似乎是有些不太甘心,神色欺哀的看著他,似乎是依舊希望他能救下自己。
楚粵道:“姑娘何必多做糾纏?公子乃是帶髮修行怎會有多餘的錢財接濟你這心懷不軌之人?周圍這些看客之中,隨便拎出哪一個來都比這位公子要好的多了,可你偏偏看中公子樣貌,非要求於他一人,這不是自作孽是什麼?”
“我……”女子有意解釋,但卻找不到說辭來。她確實是看中了公子的相貌出眾,想必是一個身世不凡之人,沒想到卻是帶髮修行的苦行僧!
想想,便只能作罷。
女子一陣為難,手指也從他的身上緩緩移開,不知在想什麼,始終都未曾抬起頭來。
此時看客已經兩兩三三散去,如今所留,該是那些看熱鬧的又怎麼會對她施以援手?
如今時機已過,明知自己已經是無望之期,但是就這般沒了下落,她的心裡並不甘心。
“是奴唐突公子了,”她低低開口,語氣帶著幾分悲鳴意。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綾羅不由得一聲冷笑,雖然她認為自家小姐所做之事並沒有什麼錯漏,可她也絕對不會站在楚粵這邊。
公孫家可受不起這般的欺凌,哪怕贏也要贏的出眾漂亮。
這讓那女子不由得更如風裡柳絮般飄落,看著一旁不捨停留的客人都有些內心柔意倍增。
只這一女長得也算標誌動人,帶回去想必也是一個性子好拿捏的主,不怕老婆老孃膈應。
有人心裡打的算盤正在噼裡啪啦的響。
擺脫了她,公子這才送了一口氣,他眉目清寡,薄唇細眼,鳳眸微微一眯,頓時生出無盡風情,竟與那佛生氣質相得益彰。“多謝姑娘,在下,季子安。”
楚粵正待點頭,一個抬眼的功夫便見他袖口折出一片玉色。
赫然是當初她與司徒衡互定約定留下來的玉佩。楚粵不由得心裡一陣冰冷,嘴唇也有些發抖,想要挪開視線卻又不能,只是口氣一下子變得乾澀了許多。
“不知,公子袖間所藏之物,是何珍奇?”
季子安只道,將玉佩緩緩取下。“此乃在下遠遊之際在長安近郊所得,在下見玉佩之主欺凌,玉佩落與草地想來應該也是其主所有之物。只可惜其家人皆無所蹤,落於獸口想必也是一個可憐人罷,便一直帶在身上,想要替她尋覓親眷。”
只可惜,後來來了人,他才不得不離去。
季子安一時落了些惆悵。
楚粵垂下眉目,神色帶著幾分波動,不知一時何意。“不如,我也幫公子罷,算是助人為樂。”
“子安在這裡,多謝姑娘了。”
楚粵笑的勉強,想不到自己一介南梁女將巾幗不讓鬚眉,到了他的口中,便成了一介可憐孤女,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才能讓自己內心的悲傷少一點。
既然他有心,那她便做主成全,這也不算是一件壞事。
想來做主,她原本還有些失落的心情便好了許多。衝著季子安點了點頭。
那邊季子安也在打量著她,神色變換之際雖然沒有對她過多的關注,但還是忍不住的打量著她的面孔。
比起那些常來國光寺燒香的官家小姐,這個姑娘看起來有種讓人耳目一新的感覺。雖說長久的營養不良讓她看起來有些面黃肌瘦,因為打理不當看起來也有些狼狽,但是在他眼裡卻是美的。
“國光寺距離此地還有些距離,”季子安一邊面目柔和的低聲道,語句之中還夾雜著一絲別人難以發現的柔韻。“只可惜在下不能請姑娘一同遊覽國光暢遊佛法之趣,若是可以,必然能想盡極樂世觀美世,也是一種難得的暢快。”
楚粵點了點頭。
可惜是她此身命運已經全與那所謂病弱的二皇子繫於一名,如果要是可以做出選擇的話,那她到不必這般榮辱與生死繫於一共。
綾羅有些不太高興,就算季子安的模樣不差,但要是真計較起來,實際上是沒什麼作用的。大夫人可是已經許諾了她側室之位,只要這次將二小姐哄回公孫家,她就可以提早完成自己的心願,也不用像現在這般操勞行徑,也可以不用這般風吹日曬。
“回去吧,小姐。”綾羅語意帶著幾分哀求一般的說道,“大夫人還在等著我們呢!”
“好。”楚粵點了點頭,隨即便轉頭看季子安,禮貌的點了頭。
季子安也是柔和的回之一笑,目送著她上了路。
很快,那標明瞭公孫家族徽的馬車才緩緩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