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鳳凰山這幫流匪,哪裡知道什麼同夥,他們所有的同夥不全都撂這牢裡?他們連四皇子什麼時候死在他們山腳下都不知道。
可這些當官的哪能聽他們說什麼,反正就是往死裡打,打死直接拖城外亂葬崗。
最後只剩了寨主,熬不住刑審,胡亂承認了。
京兆府尹大喜過望,當天就拿了畫押供狀進宮面聖。
宣統皇帝得知“兇手”落網,龍顏大盛。
不僅當即就嘉獎了京兆府尹一番,並且直接下令,兇徒大惡,從重處罰。
那個寨主也就只剩一口氣,還能怎麼從重處罰?自然是菜市口見!
根本不需要什麼大理寺複審之類,皇帝陛下的聖旨發得又快又猛,不出三日,鳳凰山上那名僅存的匪首,便人頭落了地。
大家齊齊鬆了口氣:還好,斬的時候還有氣兒,四皇子可以安息了。
至於四皇子到底能不能安息,這不在大家的考慮範圍之內,反正他們可以高枕無憂了。
不管是保皇黨還是六皇子黨,甚至真正的幕後黑手,全都喜氣洋洋。
當然,原先的四皇子黨依舊保持沉默,雖然並不滿意這個結果,但也不太意外。反正四皇子已經死透了,徹底倒臺,誰還管真正害他的兇手是誰。四皇子死不死得瞑目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現在最重要的是,在剩下的皇子裡面抱一條新的大腿。
這些人裡,當屬六皇子最是春風得意。嫌疑沒有了,老爹又可以獨寵他一人,想想都有點小激動。
所以說,這剿匪一事的結果,大部分人都非常滿意。
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人不太舒服,那估計就是沈夜了。
沈夜是真的不太高興,這幾日他越想越不對勁,首先,訊息來得就太巧合,其次,事情進行的太快也太順利,就彷彿所有人都在指望著他快快將這件事擺平,都興奮的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而最後的落幕,彷彿是他們早已預想好的結果,一切順理成章的不可思議。
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養心殿內,宣統皇帝正翻閱著奏摺,大部分的奏摺都已經由內庭審閱批朱,他一般都很少看,只不過這兩日心情極好,宮裡又沒來什麼新美人,他閒來無事,就隨手翻了翻。
“陛下,臣覺得此事尚有疑竇。”沈夜沉聲說道,他仔細思考了很久,越想越覺得自己被人耍了。
宣統皇帝懶洋洋的回道:“喔?有何蹊蹺?”
“微臣覺得,四殿下身邊的護衛武藝高強,憑區區幾個流匪,如何近得了身。況且,鳳凰山上那些匪類,雖然素日行為不端,但據臣所查,這麼多年來卻並無半條人命官司,是以臣斗膽猜測,這些匪徒與四殿下之死應無關係。”
“證據呢?”
沈夜道:“臣還在查,已經有些眉目,臣……”
“愛卿為何執意替這些匪徒伸冤?”
沈夜一愣,只見原來懶洋洋的宣統皇帝忽然抬頭直視著他,目光如炬,犀利而冰涼。
沈夜心裡一抖,隨即一撩衣襬低頭跪地:“陛下明察,臣非是為匪徒伸冤,而是不願意害死四殿下的真兇消遙法外。”
宣統皇帝終於坐直了身體,他將正在翻看的奏摺隨手往案頭一丟,目光收斂,淡淡的看了沈夜一眼:“沈卿此言有理,不過興許,流匪並不止眼下抓住的這些?也許這些只是推到臺前引人耳目的棄子呢?”
沈夜一喜:“陛下的意思是,繼續查?”
“繼續查!不過,暗地行事即可,老四身亡這一事,明面上就不必再繼續了。”
“是!”
宣統皇帝點點頭,他只是要給天下人一個交待,至於老四到底死於誰手,對他冊立太子一事來說,並沒什麼關係。
逝者已逝,重要的是活著的人,只要他想像中的兄弟鬩牆沒有發生,老六還是他心目中的好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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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淺還是沒能出宮,也不知道錦心收到什麼命令,前幾天明明見她有些鬆動,轉眼就又反悔了。
錦心也很苦逼,大擋頭薛柒給她的原話是:“督主有令,公主如果踏出皇宮半步,你就永遠都別想出宮!”
聽得薛柒威脅滿滿的兩句話,錦心頓時頭皮發炸:“大人放心,奴婢一定盯緊公主,公主一有異動,奴婢定然第一時間回報。”
見錦心嚇得臉色發白,薛柒涼涼的又添了一句:“督主說了,公主臉上的傷痕若不能去除,餘常便不用在太醫署呆了。”
錦心:“……”她個娘唉,她害死餘常了。7問
她還想等到了年紀,宮裡放她出去時,她可以跟餘常作伴一起浪跡江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