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淺:“……”
她震驚的盯著錦心:“你,你如何會有這東西?”
錦心靦腆一笑,道:“奴婢祖上懂些醫術,奴婢沒事就自己瞎折騰,做著玩兒,瞧著還有點樣子,便想將它送予公主,一來可以當份記念,二來,亦可作惑敵逃生之用。”
易容術分為多種,最難的便是人皮面具的製作。
錦心一介宮娥,竟會這門絕技?
錦心又道:“現在時間不多,奴婢先替公主戴上,這次就不坐馬車了。奴婢方才跟東直門的值守大哥告了假,一會兒公主就直接從那裡走出去。”
花淺心裡一抖,既是走正規路線出宮,說明拿到過宮令,也代表真有人請過假。一旦她這個“假人”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那麼還留在宮裡的“真人”就絕無可能活著。
她不是聖母,可這種完全不將人命當回事兒的作法依舊讓花淺有些難受,但如今的她卻是無力改變。花淺明白,這個時間節點,即便此刻她想拒絕,恐怕那無辜之人也救不回來了。明知有人因她而死,她除了接受竟是毫無辦法。
“告訴我,她是誰?等離宮之後,我想替她立個長生碑。”
錦心搖頭:“這事兒公主不必放在心上,奴婢都會辦好。只要公主平安,一切都是值得。”說完她語調又輕鬆起來:“先跟公主說說使用方法,以後奴婢不在身邊,公主亦可自己試試。”畢竟公主不是江湖中人,這種江湖上的旁門左道,沒有她指點一二,也許她拿在手上也不會用。
花淺看得出來,錦心完全不想多說這個話題,她無聲嘆了口氣,身在局中,困步難行。
只見錦心端出一碗水,將之放在桌上,又掏出一個紙包,撒進些粉末,攪拌均勻後,開始往花淺臉上塗抹,步驟雖然比較複雜,但錦心教的仔細,花淺學得還算輕鬆。
等小半個時辰過去,花淺執起銅鏡一瞧,裡頭的姑娘徹底改頭換面,完全是她不認識的自己。
花淺很是驚喜:“錦心,你太厲害了!你怎麼做到的?”
錦心謙虛道:“這沒什麼。”
花淺摸著臉上光滑貼合的如自己第二層面板的假面,心裡由衷佩服,她拉著錦心誠懇道:“我師姐也懂歧黃,對移容換貌有些研究,她一定會很高興認識你。”
錦心一愣:“師姐?”
花淺頓啞,意識到自己在錦心眼中還屬於小白花一類,雖然自己不是有心欺瞞,但此刻解釋起來也是費勁,隨即道:“這事以後再說,等你出宮後,本宮再細細說與你聽。”
“好。”
薛紀年身邊果然臥虎藏龍,連派到她身邊的一個區區小丫環竟也是身懷絕技之人。原本對錦心的去留很是憂心,這麼一來,花淺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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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淺拎著小包袱離開東直門,不知道是不是錦心打過招呼還是對她這種小宮女本就沒太大關注,花淺這次出宮的流程極是精簡。
已是亥時,剛拐過長安街,一輛低調的馬車停在街角,車頭挑頂上的風燈在夜裡微微晃動。
花淺腳下一頓,還不待反應,小伍縮著手從車廂裡跳出來,一臉諂媚的湊上來:“公主,您可出來了,督主可等久了。”
花淺摸摸自己的臉,對小伍犀利的眼光表示佩服。
“你認識我這張臉?”
小伍扶著花淺上車,落坐後才解開馬韁,撥轉車頭往外走,邊隨口回道:“奴才自然認得,這張臉的主子還是奴才親自處理的。”
花淺:“……”
偏偏小伍還嫌不夠,還在安慰她:“公主安心,如今這張臉的模樣在世上,只此一張,別無分號。宮裡就算查,也定是查無此人。”
花淺:“……”
算了,她還是什麼都別問了。
薛紀年身邊這幫人,完全不能正常溝通,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