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在溫皇后眸光微動中,她將幼年的遭遇訴說了一遍,又將自己是如何進宮一事都明明白白的向溫皇后吐了底。
末了,她有些悲傷道:“母后想必早就認定我是假的,所以才會請小玉作證,欲置我死地吧。”
溫皇后神情微動,也並不否認自己當初的所為:“薛紀年巧言如簧,你當初,確是逃過一劫。”
溫皇后的從容讓花淺眼底微紅,她終於忍不住問出心底一直的疑問:“可父皇親自指認了我,母后心裡就沒有一點愧疚嗎?”
“愧疚?為何要愧疚?他認了你,本宮可從來沒認過你。”
花淺猛的起身,不可思議的瞪著溫皇后,撐著桌面的手臂微抖,幾乎哽咽。
她想調頭就走,她想遠走高飛,她就不該奢求從眼前的女人身上得到一點點安慰!
她早該習慣自己孤兒的身份!
良久,她放棄似的又坐回原位,再抬頭時,眼底的淚光已悄悄隱去:“不管你認與不認,我倆的身份都不會改變。若是可以選擇,我希望我的母親沒有榮冠天下的身份,生於市井長於鄉野,興許我能承歡膝下母慈子孝……”
她吸了口氣,又說:“不管母后接不接受,兒臣都會想辦法替母后洗涮冤屈,救母后出來。既然母后不肯相告,那兒臣就自己去查。兒臣先告退。”
說著,不待溫皇后再啟口,花淺向她速速行了禮,立刻退出房外。
她怕自己再呆下去,真會哭出來。
望著花淺離去的背影,溫皇后久久的靜默,直到茯苓再次進來。
“茯苓,你都聽見了。”
“嗯。”
“這孩子是個好的,只可惜……”溫皇后沒再說下去,只是怔愣的看著自己的雙手,當初,就是這雙手,從那個農婦手中抱過甫一出生的女嬰。
茯苓趕緊跪地:“娘娘,你不用自責,當初也是情非得已。”
溫皇后苦笑:“情非得已?卻是害了她。”
這女娃若是養在她膝下,她自問還會那般待她苛責嗎?
看長樂,便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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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府,薛紀年正俯案揮墨。
薛柒安靜的站在他身後,看著他一張張的臨摹字貼。
當今聖上寫得一手好字,書法造詣頗深。殿下初明正身,此舉不妨是件討得聖心的好事。
“她近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