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標若真是溫皇后,那麼接近未來的儲君絕對是最有利的途徑。
薛紀年眼底微紅的盯著花淺,她從方才開始,便不再抬頭看他。他看著她的顏色神情從最初的激盪到現在的淡然,他的心底一沉再沉。
從她出現時,他便一直在等,他想看看,她什麼時候才會提及溫皇后,那麼多的細枝末節,他相信她早已看出端倪。
可她卻自始至終不曾提起溫皇后,薛紀年終於忍不住:“你今日前來,只為跟我說這些?”
花淺一愣,隨即在他眼中看到了隱忍和怒意。
他在生氣什麼?因為她不曾開口為皇后求情?
“說什麼呢?說了你就肯放過我母后?”她的話一針見血,卻讓薛紀年有些狼狽。
“不會!”
花淺點點頭,眼淚又有些忍不住湧出眼眶,看吧,她猜得果然沒錯。
可是溫皇后畢竟是她的親生母親,既便她沒有撫育過她,但再怎麼說,她的生命是她給的。
“有沒有……我是說,你們……有沒有可能……和解?”她有些艱難的開口,卻也知道這是痴心妄想,中宮之主母儀天下,若是小仇小怨,誰會去對上這麼個龐然大物,既便二皇子以後能登上大寶,對於這個名義上的嫡母,也會棘手非常。
所以她更好奇的是,薛紀年付出了什麼,才能讓二皇子答應。更準確的說,她其實還擔心,“飛鳥盡走狗烹”的事在帝王之中只多不少,薛紀年又如何能肯定二皇子定然不會違背諾言?
“和解?”薛紀年神情冷峻,聞言譏諷道:“弒母之仇,換你……解得了嗎?”
花淺:……
雙親之仇,不共戴天,她果然沒什麼好說的。
不需要再說什麼,也沒什麼好談了,花淺抿了抿唇,低聲道別:“既是如此,你我亦無話可說,就此告別……”
話落,利落的轉身離開……
“等等!”
花淺一頓,背對著薛紀年,道:“督公還有何事?”
薛紀年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方才見她離去,他只是下意識的恐慌,下意識的就想留住她。
“你我相識一場,我可以許你一件事。”
花淺低問:“任何事情都行?”
薛紀年皺了皺眉頭,卻還是應道:“你說。”
“以後……我是說以後,你若成功了,能不能給我母后一份體面?”花淺說完卻並不抱希望。
大仇得報,手刃仇人,最是快意之時,難道還要給對方風光厚葬嗎?
但她畢竟是溫皇后的女兒,身為子女,她無可奈何。
薛紀年:……
他看著她的背影,腦中浮現出他們的過往,她的巧笑倩兮;對比今日兩人的決別,薛紀年心痛卻無能為力,他從來沒有這麼恨過自己。
但是,當他發現花淺似對他現在的身份一無所知時,他不得不承認,他又鬆了一口氣。其實自己一點也沒有薛柒說的殺伐決斷,至少在面對眼前這個姑娘時,他既猶柔寡斷又拖泥帶水。
他見不得這個姑娘傷心,哪怕是他親手將她推遠,他也捨不得。
“我們來作個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