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直了身子向她走近,聞言有點無奈:“你方才是不是聽跑偏了?他們喊的可是東廠來抓人。要論行事囂張,你應該去問薛紀年。”
花淺:“……”
她摸摸鼻子,有些無語,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聽說你今天來都撫司了?怎麼不讓人通傳一聲?”
“也沒什麼事,我就出來走走,想著還沒見過你辦公的地方,就過去瞧瞧。”最主要是為了試探一下自己母后的心思,是否真的言行一致,任她自由出入皇宮。
沈夜嗯了聲,又道:“快午時了,你用過膳嗎?”
花淺老實的搖頭,她也不太餓,本來是想隨意逛逛就回宮了。如果溫皇后不關她,她隨時可以出來,也不急於一時。
其實她現在最想見的是薛紀年,不過眼下不是好時機,她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膽的去東廠。
“還好啦,我也不餓。”
“已近膳時,餓不餓都得吃,走,我請客。”
既然有人一心一意要請客,花淺當然不客氣,她歡快的一拉沈夜衣袖,徑往最近的酒樓走去:“走走走,你請客就一切好說,我可先說好,我今天要吃大餐。”
沈夜寵溺的看著她,任由她拉著走:“沒問題……”
高樓之上,薛紀年冷眼看著那一前一後走進小飯館的男女,眼底暗意卷湧。
從花淺踏出宮門的那一刻起,她所有的一舉一動都落入東廠的眼裡。
嚴格來說,是花淺在宮裡所有的舉動,薛紀年都瞭如指掌。
包括她借長樂公主之手夜宴沈夜。
勾肩搭背醉意熏熏,他什麼都知道!
可他卻什麼都不能做!
事情在一步步按著計劃前行,他不能魯莽的打破現下的平靜。
他告訴自己,眼前他的做法才是正確的,不去見她,不去想她,堅定的做好自己的事情,一步步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這樣未來,不管是對他還是對她,才是最好的結果!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宮庭的傾軋有多殘酷,也沒有人比他更切身體會過那種生不如死的刑責!
三千六百刀,刀刀不致命,卻刀刀痛徹心扉!
花淺是公主,是他一手扶上位的公主!不管他的初衷是什麼,至少以後,他都是希望她能好好的活下去!
他要她一輩子做個平平安安的公主,不必因兒女情長而憂思神傷,也不必因家國大事而挺身應劫。他要她,安安穩穩衣食無憂!
他告訴自己,她是他妹妹!只能是妹妹!
可再多的自省再多的忠告在聽到她出宮的那一刻,還是沒有止住他跟著走出東廠的步伐。
他跟自己說,他只是想看她一眼,回宮之後兩人都沒再見過面,他只是想看看她過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