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紀年揮了揮手,優雅的坐在上位,一名小宮女端著茶顫抖的進來,恭敬的放在薛紀年面前。
薛紀年兩指掀開杯盞,頓時嫋嫋霧氣帶著茶葉的清香緲渺而來。他閒暇的撥了撥杯沿的水沫,輕飄飄的開口:“拿下吧。”
四名太監立刻上前,在安平公主的驚聲尖叫中,不由分說抓住她的雙臂往後一扳,將她整個人按跪在薛紀年面前。
安平公主劇烈的掙扎著:“放開我!你們放開我!你們好大的膽子!薛紀年,你敢……”
話未說完,又有人從門外進來,安平公主歪頭一看,正是之前被她蓋了滿頭雞湯的那位侍女。只見她手裡端著一個托盤,上呈白綾一條。
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以致安平公主都忘記了掙扎。
眼前這一幕,向來是陛下處死冷宮裡那些不聽話的女人才會做的,她是公主!她不是哪些廢棄的嬪妃!他們要做什麼?
“你、你要做什麼?”
王嬤嬤面無表情的接過托盤,才轉身向安平公主福了福身子,淡聲道:“請公主上路。”
“不!”安平公主失聲尖叫,下一刻,嘴裡被塞上布巾。她痛哭流涕的嗚嗚搖頭,眼淚順著眼角肆意流淌,花了原本清秀的臉。
很快,白綾揚空,跨過橫樑又飄悠悠的落下,安平公主驚恐的瞪大眼睛,看著王嬤嬤熟練的拉過兩頭繫了個結。
“請公主上路。”她彎身很恭敬的再次說道。
安平公主掙扎的更劇烈了,可再劇烈都改變不了今夜的結局。
四個太監高抬著安平公主,將她的腦袋塞進了繩套,隨後鬆開了手。
原本有些嘈雜的飛鸞宮頓時安靜下來,公主的正殿中,數人安靜的注視著橫樑上的女人。
只見凌空懸掛的安平公主先是四肢凌亂的划動了幾下,很快,就不再有任何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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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公主自盡了。
太醫說她受了刺擊,心神不穩精神崩潰,是以自尋短見。
飛鸞宮的所有下人異口同聲的回覆,當天夜裡,公主瞧著就不太正常,還請了太醫看診。結果到了晚膳之時,忽然就大發脾氣,掀了整張桌子,還打死了一名老嬤嬤。最近公主喜怒無常,大家很是懼怕,沒有她的命令,誰都不敢靠前。夜裡倒是有聽聞公主又哭又叫,還不停的拍門喊人,可等侍衛們去瞧,又被她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了一頓。
而且最近公主愈加兇殘,她們在正殿裡發現一隻皮鼓,後經太醫看了發現,竟然是用人皮所制!
這樣一名又瘋又兇殘的公主死了,不止飛鸞宮裡的下人鬆了口氣,連宮裡其他人都鬆了口氣。
曾經那些不管是受過她欺負的宮婢還是受過柳如月欺負的妃嬪,心裡真是暢快極了,若不是沒法言說,真是恨不得放個鞭炮慶祝慶祝。
安平公主死得這麼普天同慶,宣統皇帝倒是沒有太大感受,只不過畢竟是女兒,還是差了慎行司和東廠一起調查了此事。
結論如前所言,安平公主就是受了刺激入了魘,一時想不開。
想她最近這些日子歇斯底里的所為,宣統皇帝沒多大猶豫的作了相信。
安平公主近來夜夜在飛鸞宮大哭大鬧,沒一刻安靜,宣統皇帝原本想,她再這麼鬧騰下去,便將她遷出皇宮,賜她一座府邸,任她鬧個歡快。
誰知宮外這處住址還沒選好,她自個兒倒是鬧過了頭。
也罷,即是她自個兒不想活了,他這做父親的也不好強求,不過父女一場,後事辦得還算風光。
至少比四皇子強多了。
皇帝都覺得沒問題,其他人也覺得沒問題,所有人都覺得沒問題,只有柳妃覺得有問題。
她的女兒她瞭解,害他們的真兇還未找出,安平怎麼可能自尋短見?
她不信!她絕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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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淺已經許久沒見過薛紀年,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麼。如今她拿到了碧領天的解藥,卻不知道服用方法。這種天下至毒,想來服用方法也定然講究得很,若是隨便倒兩顆嚐嚐,說不定毒上加毒,死得更迅速。
師姐就曾跟她說過,她曾經遇上過一個病例,也是中了毒,後來拿到解藥,狂喜之下,一整瓶都吞了,結果原毒倒是解了,但因為吞了太多解藥,導致中了新毒,迴天無力,死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