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他問她可到過上京?她回道,絕無。
後來,他問她,沈夜此人如何?她回道,尚可。
當時他就隱隱有些不舒服,可很快,他就在她刻意的討好賣乖下,又鬆懈了去。
她慣會如此,即便明白他的不虞,好聽的話也能張口就來。
——“督公說哪裡的話,沈夜再好,又怎能好過督公。我對督公的歡喜之情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山風過鬆林,一浪又一浪,總之是思君若狂夜不能寐……”
後面的話他已經不想再回憶,可當初聞聽此言,自己的心情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忘懷。那種喜悅和滿足,是他從地獄爬回來後唯一的救贖和希望。
她,怎能騙他?!
他什麼都替她謀劃好,連向那對兄妹下手都是滿滿算計,算計好了狄戎使者這一時機。上輩子,長寧公主沒有和親,那是溫皇后作的保。這一世,因為他的緣故,長寧公主和溫皇后離心離德,所以他告訴自己,必須要保下花淺。
所以,她怎能騙他!
薛紀年只覺得心頭巨痛,他猛的一按胸口,噗的一聲,點點紅猩噴了梨花案。
“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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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戎使者離開了,沒有帶走任何一位公主。
據說離開時,還嘲諷滿滿的跟宣統皇帝道:“貴國公主身份尊貴口味奇特,狄戎無福消受,萬請見諒!”
氣的宣統皇帝差點掀了桌。
而另一邊,四皇子離京了,以庶人身份帶著不多的侍衛前往封地。
不過,他終究沒能踏上自己的封地!
上京百里之外,有匪攔截,不治身亡。
此事傳回上京,宣統皇帝龍庭震怒!命錦衣衛徹查此事,朝庭上下一時人人自危。
訊息傳到東廠之時,薛紀年僅是嗯了聲,就再未對此事有任何關注。
一個被削了王權的皇子,只要他踏出上京一步,便永遠都不可能再回來。
他沒有機會再回來!
花淺聽到這個訊息時,與長樂正趴在飛闕宮僅有的那個小池子邊上,一人端了一碗魚食,笑嘻嘻的逗弄著池裡的魚兒。
這幾日,長樂公主都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花淺瞧著有些心疼,遂總想逗她開心。聽得錦心的彙報,長樂公主手中食碗一抖,直接落進水池,砸出輕淺的一朵水花,隨即魚食飄浮而起,引得一群錦鯉蜂湧而上。
她愣愣的望著錦心:“你……你方才說,誰死了?”
錦心看了眼花淺,才小聲回道:“是四皇子。奴婢是聽小伍說的,說是離京途中遭了伏擊,就、就死了。”
花淺:“……”
她有些擔心的望著長樂,她自小不是和這些皇子公主們一起長大,自然沒有那些特殊的感情。聽得四皇子身亡,她也只是過過耳,再發幾聲感慨而已。
可長樂不一樣,她似乎……有些傷心?
花淺安慰的拍拍長樂的肩膀,在對方漸漸紅起的眼圈中,將她拉了過來,抱住了她。
“難過就哭出來,皇姐不會笑話你的。哭吧,哭出來就好受些了。”
長樂靜靜的依偎在她懷裡,她沒有哭,只是有些恍惚:“皇姐,你說皇位,真就那麼重要嗎?”開心
“對於某些人來說,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