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公主已恕你無罪,還不趕緊走?”
聞言,薛柒連句回謝都沒說,緩緩的站起,面無表情微一抬頭,步履沉穩的踩過地上那方絹帕,在長樂公主驚訝的目光中,直接飛、飛走了?
足下輕點拔地而起,如鷂子般消失在殿宇群樓間……
長樂公主徒伸著手臂,完全無法置信這男人竟走得這麼徹底:“你!你!”
花枝走上來:“公主……”
“知道了知道了。閉嘴,回宮!”長樂公主惱羞成怒的低吼著,一甩衣袖,連她皇姐都忘了招呼,帶著浩浩蕩蕩的儀仗隊氣咻咻的回了飛雲宮……
再呆下去,她保不齊要跟著那臭男人的腳步,跳出宮牆去掐死他!
看著長樂公主遠去的背影,聲勢磅礴怒氣沖天,花淺哭笑不得。
得,方才的話又白費了,薛柒這目無尊上的動作肯定又在長樂心裡紮了刺,也不知道以後她會想出什麼點子來折騰他。
花淺嘆了口氣,她是管不了了,薛柒自求多福吧。
看了看很快寂靜下來的御花園,花淺無言的一提裙角,匆匆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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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已是初春,卻又下雪了,車輪子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轉動,薛紀年閉著眼坐在車內,離開歡宜宮後,他又去了趟司禮監,辦完事兒才離宮。雖有宮禁,但對薛紀年來說,這規矩形同虛設。
薛柒坐在車轅上,替他駕著馬車。
今日薛柒所遇之事,早有人在薛柒回來之前,便已經一一向薛紀年稟明。待薛柒回來,薛紀年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可有後悔?”
薛柒低著頭,他知道督主指的是什麼,當日摘月宮一役,如果不是他多事,長樂公主就算命大不死,也斷然重傷難愈,怕是連出飛雲宮的大門都難,絕輪不到她今日如此囂張。
“屬下知錯。”
“知道下回怎麼做了?”
薛柒點頭:“屬下明白了。”
薛紀年哼了聲,又道:“長寧公主跟你私下說了什麼?”
薛柒一愣,隨即想到花淺湊到他身邊那極快極低的一句話,老實的回道:“她說讓屬下早點出宮,免得督主您老人家睡不好覺。”
薛紀年:“……”
老人家?呵呵!
馬車很快到了東廠。
“督主,到了。”薛柒跳下車轅,反身打起簾子。
“嗯。”
廠門迅速開啟,昏暗中,一個人影悄然上前,彎腰蹲地充當腳踏,讓薛紀年平穩下地。
起身的間隙,那人低語:“督主,屋內有人。”話畢,躬身退下。
薛紀年微一皺眉,如此深夜,誰會造訪?
職業特性以及廠督大人的個人喜好問題,東廠廠衙內一入夜,一向很少點燈,整個東廠除了詔獄內有燈光,其他大部分地方都是一片黑。
當然這種特性讓某些想劫獄的人很興奮,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一波波來的很洶湧,不過後來發現,這真是一個坑,在這些空曠的黑暗中,不知道藏了多少廠衛。
來一個抓一個,來兩個抓一雙。
活活要氣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