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臉上神情有如吃人般的狠辣。
“母后、母后小心。”儘管喊出的聲音都帶上哭腔,長樂公主依舊守在溫皇后身邊,與她一起的還有慎行司的司公紀同,兩人一起努力替溫皇后擋著不知從哪個方向射來的冷箭。
倒是溫皇后,一點都沒慌亂。
“哭什麼?我溫家軍,從無怯弱之時!”
長樂公主怔了怔,她的母后,竟是這般霸氣。
場上眾人被衝的四分五散,四皇子護著安平公主,形容有些狼狽。安平雖然也害怕,但是她神奇的認定自己的皇兄就是以後的皇帝,有真龍之氣護體的龍子怎麼可能會死?所以在四皇子的保護下,她是最安心的一個,甚至還有精力去關注別人的死活,比如花淺。
本來兩人隔的比較遠,但是經過這麼一打亂,不該擠到一塊兒的也都擠到一塊兒,比如安平和花淺。
按理說,帝后遇襲,自己武功又能自保,這種場合下,稍微有點上進心的人都會跳出來,哪怕是耍兩花架,也能在帝后面前刷個好印象。
對於一般人來說,如此機遇千載難逢。
但之前說過了,花淺不是一般人。
她這人有個優點,從不逞能,命第一財第二。那些殺手一看就是亡命之徒,最重要的是,他們扮成侍衛混進來,她跟這些侍衛又不熟,根本分不清敵我,萬一被人揹後捅一刀,她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吃撐了才衝上去。
所以她決定躲在圓柱後不死不動,決不淌這混水。
可很快她就發現,這個方法行不通。錦心不知道什麼時候跟她跑脫了位,竟然落了單。她若是不動,錦心只有死路一條。
花淺咬咬牙,在她的人生觀念中,路見不平掂三掂,見死不救是正常。
可錦心……
花淺跟自己說,錦心畢竟陪了她兩月,伺侯得盡心盡責,她短時間內還不想換個小跟班,是以,她衝了出去,從刀光下堪堪救出了錦心。
不過這麼一來,再想躲回原位就有些難了。
花淺拉著錦心東躲西躲,不知怎麼就與安平湊到了一處。
她此刻正全身心的關注著場上的變化,雖然手上功夫不行,但腳皮子很溜,滑來滑去,雖然拖著錦心,那些刺客依舊沒能近她的身。
不過她累得夠嗆。
雖說敵人近不了她的身,不代表己方人馬不會出力送她上前線。
這世上有一種人,在自己得勢的時候總喜歡落井下石,生平最愛看別人遭難。
安平公主就是這種人。
她自覺自己很安全了,眼瞧著花淺跟她靠的極近,之前想著日後報復的念頭如石子落水早無蹤跡,此刻滿心想著借這場上之機,剛好能弄死這賤人。
“公主!”耳邊是錦心淒厲的哭叫聲,花淺只覺得後背一股大力傳來,收勢不住踉蹌的撲了出去,所幸輕功還算穩,蹌了幾步,堪堪在對方刀尖劈上臉的一瞬間,從對方刀底滑了出去。
花淺一連滾了好幾圈,才終於滾出戰圈。翻身半跪起,她猛的抬頭,看見安平向她無聲的冷笑。
刺客見一擊未中,倒沒再盯著她不放。她不是今晚的主角,所以對方也只是向她晃了幾招後,集中火力,往宣統皇帝那一家子撲去。
誰也沒發現,安安穩穩守在皇貴妃身邊的薛紀年那一瞬間驟然跌停的心跳。
花淺從遇襲到脫險不過眨眼,可在他眼裡,卻亙古的漫長,那一剎那,他呼吸都彷彿停止了,直到看見花淺脫身的一刻,他才感受到心跳的劇烈。
他一手挑飛對方的長刀,往後躍了兩步,有些失神的按了按胸口。
不過很快,那短暫的茫然就轉換為平靜。
他平靜的向安平公主看了一眼,平靜的趨身繼續護著皇貴妃。
花淺還不知道方才那驚險的一幕對薛提督的刺激,她瞪著安平公主,很想將對方也往人刀尖上推試試。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