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嘶~”花淺踉蹌著,眼睛紅紅的望著長樂公主,眼裡帶著祈求。
她的肩上、背上各被打了一鞭,這鞭本來是準備伺侯薛柒的,長樂公主頭天晚上還特意泡了一晚上特效藥水,就想著抽起人來帶勁。
特殊打造的長鞭威力十足,倒齒狀的結構更是傷害倍增,被勾飛的細碎皮肉混著滲出的血,染紅花淺半邊衣衫。
花淺覺得自個兒半邊身子都沒了知覺,之所以到現在還沒倒下,完全是因為薛紀年還在當場。她開場那麼英勇神武的替人擋災,要是結尾落得半生不死,太丟人了。
既以一個王者的姿勢出場,就絕不能以青銅的結局離開!
昏她也要站著昏!
儘管身體搖搖欲墜,花淺依舊努力盯著長樂公主。只要長樂再有異動,她拼著最後一口氣也要撲上去阻擊她。擋她是吃不消擋了,她已經想好,到時候就將長樂抱個死緊,就算昏在她懷裡,也算戰功一件,在薛紀年這裡,怎麼著也能得枚“忠心護主”的獎章。
姐妹倆大眼瞪小眼,兩人都執拗得不行。
大約是花淺的樣子看起來實在太慘了,僵持了一會兒,最終長樂公主軟下陣來。她恨恨的瞪著薛紀年:“滾!”
薛紀年沒有看她,他目光隱忍的落在花淺身上,箍住她手腕的那隻手愈來愈緊,卻沒再開口。
花淺趕緊朝他擠擠眼,示意他趕緊撤。
“走啊。”仗著兩人靠得極近,花淺忍無可忍的向他低聲祈求。
這長樂公主的手勁真是吊炸天,平日她倆喂招時她都沒發現她有這麼大力氣。花淺如今疼得直冒冷汗,幾乎快站立不住,再來一鞭,她可真吃不消再替薛紀年擋。
薛紀年什麼也沒說,只是深深的看了花淺一眼,才緩緩後退。離開之際,他還記得向兩位公主拱手作別,也不待長樂公主反應,轉身離開。
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眼底翻湧的墨色,彷彿暴風雨前的喧囂。
長樂公主沒看到,花淺也沒有。
待薛紀年離開,長樂公主哼了一聲,扔了鞭子:“皇姐,你作什麼幫著那狗奴才?他膽大包天的敢關咱倆,讓他吃點苦頭有什麼不對?”
一邊埋怨著一邊扶著花淺往正殿走去:“錦心你還傻站著做什麼,快去拿傷藥啊。”
錦心從頭到尾都是懵懵的,聽得長樂公主吩咐,趕緊應下。
“等等,你且先回去拿身換洗衣物,若碰上有人問起,就說本宮在飛雲宮裡不慎弄髒了衣服。”
“是。”
待錦心匆匆離去,花淺雙腿一軟,整個壓在長樂公主身上,由著她梗著脖子和花枝一人一邊將自己扶進屋裡頭。
長樂公主揮退所有侍從,接過花枝遞來的傷藥,準備替花淺敷上。
雖然對兩次都打在花淺身上的鞭子很愧疚,但長樂公主向來不是個善於道歉的人,今日若不是花淺前些日子與她結交甚密,依她方才那暴怒之勢,誰敢求情,她定然連對方一起揍。
她一邊笨拙的替花淺抹藥,一邊忍不住抱怨:“皇姐,你為什麼要救薛紀年?”
花淺側坐著,衣裳半褪,由著長樂發揮,聞言解釋道:“非是救薛紀年,是救我們自己啊。”唉,就知道長樂會這麼問。
“皇姐這話何意?”
“你可忘了,薛紀年身為東廠之首,向來與內宮關係緊密,又是父皇面前的紅人。我們無冤無故的打人一頓,在父皇面前,怎麼交待?”
“怎麼叫無冤無故,他關了我們。他一介奴才,竟敢將公主關入大牢,我打他一頓算是便宜他了。”一想起這事,長樂公主就咬牙切齒。
花淺嘆了口氣:“可外人不知道這事。”
長樂公主不吱聲了,這事母后既然言明不許往外說,那她自然不能再提起。
不提,外人便不知道這回事。沒這事,她打薛紀年便是無冤無故,他的好主子柳如月肯定會挑起是非,針對她們。
想通了這一點,長樂公主心裡對花淺的埋怨消了些。
“母后也不願我們此時跟皇貴妃置氣。如今皇貴妃得勢,東廠如日中天,此時得罪薛紀年,沒什麼好處。”她其實還想說,說不定薛紀年的勢力在內宮裡也很深,就像錦心,明顯就是他的人。
她不由瞥了一眼花枝的方向,在這宮裡,到底有哪些是東廠的人,誰也不知道。
“要得罪早就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