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這夜裡涼,你身子不好,還是回去歇著吧。”
說著,花淺扶著他手臂,賢惠的準備扶他回房。
薛紀年沒動:“你呢?”
我?我自然是繼續睡屋頂啊。與其在屋裡頭睡地板,還不如睡屋頂,至少視野還開闊。
“我有點睡不著,想再坐坐。”花淺老實道。
薛紀年點點頭:“嗯。”
花淺莫名,嗯是什麼意思?
不過再一看薛提督不肯挪身的樣子,花淺恍然,這傢伙八成也睡不著。
她嘿嘿一笑,反手按住薛紀年的手臂:“相公是不是也睡不著?那不如跟我一塊兒賞月吧。”
薛紀年低頭看了看按在自己手臂的手,又看看對方似乎很期待的樣子,沒有作聲。
不作聲,花淺就當他同意了。
這如果換成從前,打死花淺也不敢擅做主張,不過經過這幾天的相處,特別是薛紀年為了不被懷疑而事事都由著她發揮,導致花淺這幾天的膽子空前的壯大。
偶爾空閒的時候也會懷疑,自己肚子裡是不是沒有其他器官,光長了一顆膽。
比如此時,她就樂呵呵的拉著薛紀年的手道:“相公,我帶你上去。”
不過這次她沒有帶他上屋頂,畢竟這院子裡還有陸大虎夫婦在睡覺,她和薛紀年坐人家屋頂上總不可能一句話都不說,可那樣多擾人啊。況且這個時間段,也不知道陸大虎夫妻有沒有睡著,萬一在做夜間“功課”呢?
畢竟,那兩罈女兒紅,馮氏可是寄於相當厚望的。
早就說過,花淺手上功夫不行,但腳下功夫卻很了得,不過就算如此,帶著薛紀年這個不會武的男人,花淺飛得也算吃力不已,所幸還是安全落在一顆大楓樹上。
將薛紀年往根粗壯的枝椏上一放,花淺吁了口氣,才坐在他身邊。
“對了,你怕不怕高?”
薛紀年:“……”
你都將人提這麼高了,才想起來問?
薛紀年:“若是怕呢?”
花淺:“那我就罪該萬死了。”
薛紀年:“是啊,你的確罪該萬死。”
花淺一愣:“唉呀相公,我就是說說的,你可千萬別當真。”
薛紀年:“好。”
花淺:“……”
今晚的薛紀年似乎格外的好說話。
此時,兩人並排坐著,月光照在他倆身上,在樹底拉出兩個長長的身影,微微交疊。
明日便是重陽,一輪皎潔的圓月高高掛著,天空中有層層清雲,如煙似霧,彌矇在月光下。淺淺的月暈牽著清雲和圓月,淡淡的點上一圈,既不喧賓奪主,又有萬般嬌態。
重陽佳節,登高望遠,往年她都和師兄姐們一起過,今年,卻不知人在何方。花淺心底有些謂嘆。
薛紀年突然問道:“你在想什麼?”
“在想相公的傷什麼時候可以好。”花淺仰頭,臉上淺笑晏晏,飛快的回覆。
她真是機伶。
薛紀年道:“已經好了。”
花淺探頭,繞到他面前,彷彿在仔細斟別他的神情:“你是在安慰我吧?陸大虎那草藥治不死人已經是客氣,哪可能這麼快就讓你痊癒了。雖然你前些日子是有些好轉,但沒道理這麼快。”
薛紀年:“……”
花淺縮回腦袋,自言自語:“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拜託了馮嬸去鎮上替你抓藥了。原本我是想聽村正的話,自個兒去替你請大夫來的。可後來我一想,覺得不妥。您是高高在上的提督大人,這小山村裡的人不識貨,萬一大城鎮裡的人有見地呢?萬一傳出什麼風聲,讓那些幕後之人得了訊息,再追到這裡來,咱倆哪還能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