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季節,氣溫已明顯偏冷,花淺激稜稜的打了個顫。
這一段的水域不是很好,水流湍急,就算是輕微的晚風,此時吹在身上,也是刺骨的寒冷。
花淺從水裡掙扎著冒出頭,呸的吐出一口水,摸了把臉,心慌的打量四周。
水面上的打鬥依舊沒有停歇,東廠那幾個番子依舊在盡責的守護著他們的主子。
但他們主子人呢?
花淺拍打著水面,著急的呼喊著:“督公,督公。”
薛紀年顯然不會水,被花淺那一壓,直接翻進水裡,連個掙扎都沒有,一沉到底。
對方有備而來,能潛在水底對他們突然發難,定然水中本領十分強大。東廠那幾個人平日在陸地上身手矯健,但到了水裡,武力值到底大打折扣。
水中交戰非同一般,任你武藝再高,落水依舊是菜雞。
花淺又摸了把臉,狠狠的在心裡罵了聲娘。
然後,她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嘶吼:“公主,督主交給你了。”
還不待花淺反應,一個人被塞到她面前,花淺慌忙接住,竟是薛紀年。
咦,他從哪裡撈來的?
那個東廠番子將薛紀年往花淺方向一推:“公主快帶督主走,屬下掩護你們!快走!”
“好……唔……好……噗……”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回覆對方有沒有聽清,反正對方丟下薛紀年後直接往水底一沉,人影就不見了,估計偷襲去了。
花淺手忙腳亂的拉住薛紀年,一不小心又喝了好幾口水。
薛紀年毫無聲息,整個臉幾乎都埋在水裡,要不是靠著花淺時不時的拉幾下,幾乎又要沉進水底。
四周打鬥不止,時不時的水花炸出一人多高,鋪天蓋地的水珠四灑飛射,濺得花淺滿頭滿臉。
花淺摸了把臉,著急的拍拍薛紀年的手:“督公,督公,你快醒醒。”
呵,原來薛紀年是隻旱鴨子。
雖說情況緊急,但看薛紀年的模樣,花淺在心底不合適宜的想笑:讓你狂,讓你橫,落進水裡,還不是隻秤砣。若沒有勞資拉著,沉底吧你!
想歸想,當然不能讓薛紀年真沉底。
花淺面部扭曲的撲騰著,費力的保持自己的平衡,一邊小心水裡的刺客,一邊還得努力扒拉著薛紀年。
不知何時,又開始下雨了,雨點噼裡啪啦的砸下來,視線一下子糟糕起來。
花淺會鳧水,但僅限自己不至於淹死,但如今帶著一個明顯不會水的男人,讓她吃力非常。
起風了,本是平靜的河面突起波濤,花淺拼命抵抗著自然的力量,拉著薛紀年的手幾乎沒有知覺。
了們之前乘坐的船早已沉底,舉目望去,全都是水,根本沒有任何可以借力逃命的地筆。
花淺一邊在心底狠狠的吐槽薛紀年,明明不會水,還走什麼水路。一邊努力給自己打氣,四面圍敵,自己絕不能學薛紀年這般沒出息,暈在這種地方,跟自尋短見沒什麼區別。
水面上一開始還有動靜,慢慢的,又歸於平靜,也不知道是那些刺客知難而退了,還是全部被東廠的人全數滅盡了。
花淺希望是後者,但遺憾的是,至此,她再也沒看見任何一個自己這邊的人出現。
她就這樣往前划著,不知劃了多久,也不知到底劃到哪裡,唯一記得,只有身後的薛紀年是她目前不能鬆手的。
至於為什麼不丟下薛紀年,花淺此時有點說不上來,也許是方才在船上他用力將她護在懷裡,也許是方才那個東廠番子慎重的將他交給她。
她樂觀的想,至少,在下次刺客出現時,他還能當個盾牌丟出去擋一次。
不知道是水泡久了還是因為前一晚的餘毒未清,慢慢的,花淺覺得視線開始模糊,腦子也開始昏沉。
又一個水浪湧了上來,花淺不自覺的張開口,啊了一聲,沒頭沒臉的被蓋了下去……
許久以後,雨終於停了,河面上又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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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花淺的意識再次回籠時,她發現自己躺在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