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花了一百文從東街二狗子那裡買來的這個情報,真是害人不淺。
“還跑?”背後之人開口,聲音沙啞,帶是冷冽的殺氣。
“不跑了不跑了,大爺,饒命!”花淺僵著脖子連連求饒,身子一動都不敢動。
背後的人沒再作聲,但她脖子上的彎刀悄無聲息的縮了回去,花淺剛鬆了一口氣,下一刻,一排的彎刀架上她脖子。
花淺:“……”
花淺僵著臉,掃了眼自己前後一圈的人,她毫無理由的相信,若自己膽敢有任何異動,下一刻,恐怕只能去地上撿腦袋。
不遠處,幾個中州府衙役縮成一團,瞧見花淺不出一招就被拿下,頓時興奮的滿臉紅光,時不時的探頭望望轎輦方向,好像擒住人是他們的功勞。
那一身的猥瑣勁與眼前這幫人明顯不在一個檔次。
“薛柒,何事?”一道溫和清潤的聲音從車廂裡傳來。
薛柒閃身來到馬車旁,拱手道:“回督主,女匪劫道,已被擒下。”
車門自兩旁開啟,一名青衣小侍低著頭躬身上前,在車轅旁彎腰跪倒,一隻蒼白秀長的手扶住車門,隨後,一道頎長身影彎身跨出,踩著小侍的背緩緩步下。
面前的男人大約二十六七歲,頭戴黑紗帽,兩側紅纓綴貼著白皙的下巴落在紫色的長袍上,面容俊逸氣質文雅。
正是聞名天下的東廠提督薛紀年。
這身姿容,若換成常人,花淺說不定撫著下巴,中肯的給個評價:秀色可餐。
但在知曉這人的身份之後,她只想貼地爬走。
薛柒從侍從手中接過大麾替他披上,薛紀年低低的咳了兩聲,攏了攏衣領,才抬眉睨了花淺一眼:“女匪?”
那一眼談不上兇惡,卻無端端讓花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一瞬間,花淺跑馬的思想立刻歸位,全身的神經元又在瘋狂向她喊救命。
薛柒揮揮手,花淺脖子上的彎刀迅速撤離。
花淺白著臉,若問她此刻心境,唯有八字可以形容:自插雙目,扶牆而逃。
她到底是如何做到把眼前這幫煞神與中州府衙那幫飯桶混為一談的?!
不過現在不是自我譴責的時侯,人命關天,狡辯為上!
她利落的一掀臉上面具,上前雙拳一抱,先跪為敬:“參見督公,督公萬福金安。”
東廠,全稱東緝事廠,一人掌理,委以緝訪刺探的大權,只對皇帝負責,不經司法機關批准,可隨意監督緝拿臣民。
掌權者全稱為欽差總督東廠官校辦事太監,外稱提督東廠。
據聞東廠之人殘害異己,明查暗訪手段血腥,被盯上之人,從無好下場。
以上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歷任提督,均由皇帝身邊得力宦官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