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靖川坐在轎子裡,雖然初春的天氣還有些冷,但穿著厚厚官服的他還是熱的滿頭大汗。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不肯脫下官衣,反而正襟危坐,竭力展現著自己的威嚴。
同時他的腦海中還不停回想著今天上朝時的所見所聞。
今天他不但得到了皇帝的單獨召見,甚至還破天荒的賜了座,並語氣和藹的詢問著這些年在雲霄郡的見聞。
這一切都令商靖川感激涕零,到現在內心還激動不已。
尤其最後臨走的時候,聖上還提醒自己趁著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一下,等過幾天就要委派自己以重任,到那時自己可就沒有時間了。
所謂士為知己者死,飽讀了大半輩子詩書,商靖川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正在這時,轎外的跟班提醒道:“商大人,快要到家了。”
“嗯!”
商靖川很是威嚴的嗯了一聲。
但隨即外面這位跟班的話就讓他有些破防。
“您看這來回的車錢……。”
商靖川簡直是哭笑不得,“我堂堂一郡之守,朝廷命官,難道還能差你這麼點車錢嗎?等回去之後便給你結算了。”
“商大人息怒,小的不是那個意思,實在是手下這些轎伕都得吃飯,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行了行了,不用解釋了。”商靖川有些惱火的打斷了這個跟班的話。
“是!”
這個跟班躬身退下,實際上心中卻有些不以為然。
因為如商靖川這樣的人他這兩年見得多了。
外放外郡當了幾年的官,結果因為局勢崩壞,不得不回京述職,然後便將希望寄託在大燕朝廷身上,想著謀個一官半職,卻不想一等就是數載,根本杳無音信。
畢竟現在燕都城別的沒有,就是官多。
大小官員都盯著這有限的一些職位,競爭可謂極其激烈。
沒點門路和海量的銀子,你就在後面慢慢等著去吧。
這跟班心中不以為然,表面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八抬大轎迅捷而輕快的轉過一條長街,然後便進入了光德坊之中。
當來到門前後,轎子穩穩落地,跟班上前撩開轎簾,然後商靖川便彎腰從裡面走了出來。
“哈哈落落你……。”
他正要迫不及待的將今天朝堂上所發生的事告訴自己女兒,可隨後他就傻眼了。
因為自家這所小院的院牆已然坍塌大半,透過缺口可以看到院中更是一片狼藉,地上鋪的青石板都碎了一地。
商靖川一臉懵逼的看著這一幕。
這是發生了什麼?
打仗了嗎?
落落會不會有事?
想到這,商靖川也顧不得旁的了,邁步便往院中跑去。
那跟班也看到了商靖川家的慘狀,於是緊緊跟在後面,生怕這位“朝廷命官”再跑了。
當進得院中之後,商靖川見到自己的女兒和醉兒兩個人平安無事的站在廊簷底下,這才鬆了口氣。
再看趙崖則站在臺階下跟兩個人聊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