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趙崖總覺得憋屈。
因為當時他跟那商落落就說過,這次的獸潮恐怕非同一般,絕非武者一方就可以守住的。
當時趙崖就差說覆巢之下蔫有完卵了。
商落落也同意勸說自己的父親。
可過了這麼多天,官府依舊無動於衷,可見商落落的勸說並沒有奏效。
以商靖川為首的官府勢力依然在做著坐享漁翁之利的美夢。
可他們哪裡想過,這次的事若是稍有差池,那整個郡城都將有滅頂之災。
至於那些豪族,平日裡都將算盤打得山響,更遑論此時了。
但趙崖卻不願意慣著這幫人。
他默不作聲的看著家屬將屍體收殮抬走,然後轉身便離開了。
這次他直奔獅子大街的府衙。
門前的守衛自然認得他,知道這是最近風頭正勁的少年俊彥,連郡守都頗為看重,因此也沒敢阻攔,往裡通稟一聲便讓他進去了。
兜兜轉轉,等見到郡守商靖川之後,趙崖也沒客套,直接開門見山道:“郡守大人,我此行是為獸潮而來。”
商靖川臉上的笑容絲毫未減,“老夫託大喊伱一聲趙賢侄,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為獸潮的事而奔波,實不相瞞,老夫也一直想要施以援手,可無奈力有未逮啊。”
說到這商靖川嘆了口氣,無奈道:“別看老夫我忝為雲霄郡的郡守,實際上手下既無兵也無將,只有一點調撥糧草的許可權。”
“唯一能受我調動的也就是府衙那幾十名親兵衛隊了,若是趙賢侄你不嫌棄的話,大可以全部帶走,我再以個人名義出一筆錢,算是為此次的獸潮出一份力了。”
趙崖沒有吭聲,就是靜靜的看著這商靖川訴苦。
直到他說完之後,趙崖方才言道:“說完了嗎?”
商靖川面色一變,“趙賢侄可是不信老夫所言?”
“我信,我當然信,郡守大人秉公執法,兩袖清風,確實為人所稱道,可這次的事你們著實做的有些不地道。”
“什麼意思?”
“明人不做暗事,你我都是聰明人,也就不要繞彎子了,你想著靠這次的獸潮來削弱我們武者的勢力,可你覺得這樣就能重掌大權了嗎?”
商靖川臉上的笑容漸漸沉寂下去。
因為趙崖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一般管場之上哪有這麼說話的。
關鍵這幾句話直擊要害,哪怕是他都有些招架不住。
他不由重新審視起對面這個目光炯炯的少年來。
“趙賢侄莫非是在威脅我?”商靖川淡淡道。
“當然不是。”趙崖搖了搖頭,“我只是想來告訴郡守大人幾件事。”
“請講!”
“首先這次的獸潮烈度將是前所未有的,我甚至懷疑這其中有人為操控的痕跡,因為獸群的表現太反常了。”
趙崖簡明扼要的講述了一遍昨晚獸群的異動,以及今天山林之中的埋伏。
商靖川聽了默不作聲。
“然後呢?”
“然後就是,在這等強度的獸潮之下,你們官府要想坐山觀虎鬥,最後坐收漁翁之利,註定只能是幻想,因為眼前的局勢容不得半點掣肘,稍有不慎就是傾覆之危。當然……。”
不等商靖川發話,趙崖便接著往下說道。
“郡守大人是不是覺得有駐守在博陵峪的那支騎兵就高枕無憂了?實際這才是大錯特錯,且先不說那駐軍首領韋洪彬為人鄙薄,就說眼下的局勢,若是這支騎兵進駐郡城之後賴著不走,你該如何是好?”
“他敢!”商靖川冷笑一聲,“他韋洪彬出身將門,豈能不知道大燕王法?真要那麼做,他那顆腦袋還要不要了?”
“大燕王法……。”趙崖忍不住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