桁良沒有說話,藉著茶杯的遮擋先是沉默地盯著張琦看了半晌,眼裡是晦暗的光,見張琦看過來後迅速垂眸假咳了一聲,淡淡放下了茶杯,“天門宗有一鎮山之寶塑仙爐,是飛昇的宗門老祖宗留下來的,只有它才能煉化萬年寒冰。”
張琦點了點頭,想來上世謝卓然練成寒冰劍便是借了宗門的光,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這山腳下的酒館裡有我們想要的訊息?”
“真是聰明。”桁良的笑意味不明,“那塑仙爐是由專門的長老看守,那長老正在閉關,他之前在俗世收了一義子,此刻就在這醉仙閣內。”
一個時辰之後,醉仙閣一雅間內,桁良從醉得像死豬一樣的男人懷裡搜出一玉牌,上面刻了一個‘李’字。
張琦給了灌酒的姑娘一個分量十足的銀錠,“忘了今天的事。”
“放心吧,我們這行的入門規矩便是嘴嚴。”姑娘搖著腰肢,接過銀錠,笑逐顏開地走了。
夜幕降臨,桁良輕鬆地破了天門宗的守山結界,張琦一點也不驚訝,這成精的狐狸恐怕活的比這裡所有的人都要久,破個結界又算得了什麼。
一人一狐按照白天打聽到的訊息摸進了那李長老的殿裡,搜了許久終於摸到了暗格,桁良將玉牌按進了暗格裡,暗格開啟,裡面是一張法訣。
張琦掃了幾遍將法訣默記於心,轉身和桁良去尋那放塑仙爐的大殿。
在夜色中,張琦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躲閃守山弟子上,沒有注意到桁良在夜色中逐漸變得熠熠發亮的眸子。
“告訴我,你到底叫什麼?”少年的氣息突然貼近,把驚惶的她按在牆上,“不是王曉燕,不是夜綺蘿,我想知道你本來的名字。”
熱切,急躁,期待,又夾雜了一絲無助。
“本來的名字麼?我已經不記得了。”張琦緩過神來,睫毛低垂,嘴唇滿不在乎地翹著,推開了他,“這次我就饒過你了,再有下次,我可要動用主僕契約了哦。”
她才不要告訴他,誰能保證這狐狸不是要借她的名字做什麼壞事。
張琦看到桁良眼裡湧上來的落寞和失望,刻意把語氣放軟,表情毫不在意,“喂,走了。”
張琦轉過身繼續靠近大殿,走了幾步注意到桁良並沒有跟上來,回頭一看,他仍站在原地,低垂著頭,少年優美的側臉被月光鍍上金邊,像是誤入塵世的阿波羅。
“走啦~”張琦又小心地退了回去,扯了扯他的袖子。
桁良雙手垂在身側,他的面容平靜下來,口中吐出一個字:“好。”
不知桁良使了什麼障眼法,張琦都和守衛的修士都對上眼好幾次了,可是修士下一秒卻如看見空氣一般,扭頭就和她擦肩而過,這樣來回幾次後,張琦索性也學著桁良的樣子,旁若無人般大搖大擺地進入了大殿。
塑仙爐就擺在大殿中央,莊嚴肅立,周身散發著熠熠的金光。
“如果我念法訣的話,這裡的動靜會不會把整個天門宗的人招過來啊?”張琦回頭對桁良眨眨眼睛。
桁良站在她身後,眼底依舊有幾絲探究的意味,見她看過來,急忙避開她的眼神,轉過身子說道:“我去外面布個結界,你只管放心。”
張琦大喜,上天對她不薄,有桁良這個超級大外掛在手,她就什麼也不怕了。
等桁良出去布好了結界,張琦忙不迭地將萬年寒冰擲入塑仙爐內,同時口中念起了剛才默記下來的法訣。
隨著她念出最後一個字,霎時殿內光芒大作,一股莫名的力量從塑仙爐中傳出,把整個塑仙爐緊緊環繞住,塑仙爐騰空升起,爐中發出了雷電般噼裡啪啦的響聲。
張琦等得無聊,索性就坐在原地運轉起了聚靈珠修煉起來,沒想到這股來自塑仙爐的力量因為聚靈珠的緣故朝張琦湧來幾絲,順著她修煉的動作進入她的經脈中。
張琦感覺自己的丹田漲的滿滿的,她感覺整個人都要爆炸了一般,急忙停了聚靈珠,停了這股朝她湧過來的力量,同時拼命運轉靈力,想要把這股力量逼出去。
可是這股力量似乎賴住了她一般,怎麼都不出去,張琦只好轉變方向,引導丹田吸收它。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引導丹田吸收了這股力量,全身都被汗打溼了,她不知道這股力量是福是禍,只是單純地感覺自己的經脈被拓寬了許多,這具身體似乎有著洶湧澎湃的力量。
當她停下手下運轉的法力的那一刻,塑仙爐中噼裡啪啦的聲音驟然停止了,光芒都消失了,與此同時,爐中升起了一把通體晶瑩冰冷的簫!
原著那把引得整個修仙界爭搶、繼塑仙爐之後成為天門宗第二個鎮山之寶的極品法器寒冰劍,到她手裡竟成了一把漂亮的簫。
面對這樣的極品法器,張琦並沒有其他想法,只是覺得異常漂亮,順手就把冰簫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