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空間一時間都沉默了下來，願意跟隨宋雲峰的，有想要做出一番事業的，也有像錢濤這樣，是為了報仇的。
但是宋雲峰失敗了，跟隨他的人也就無處可去了，更遑論京都裡面還在仔細調查宋雲峰的一些關係網，找到之後，也只有發配一途。
所以就算是上去了，錢濤他們的結果也好不到哪裡去，不過最少可以保住一條命。
“你故鄉哪裡，那個犯罪的人又是誰？”陸承言問道。
錢濤一笑，問道：“問這個做什麼？”
陸承言抱臂說道：“怎麼著我們也算是差點死在一起，等我上去後，幫你把那個官員和地主揪出來，也算是幫你一個忙。”
錢濤沉默了片刻後，望著他身後的四個兄弟，說道：“我們都是玉秀村的人，他們幾個都是同村的，實在是交不起租子，又沒飯吃，沒辦法隨著我一起逃出來的，家裡頭也沒人了，都……累死了。”
陸承言一聽，恨得咬牙切齒道：“累死了？！大涼國至今還從未有人因為沒飯吃餓死，因為只要種地，就有飯吃。”
“若是遇到豐收年，倒是有飯吃，但也僅僅是夠吃，若是遇到災害年的話，那就只能存著米糧交租子了。”錢濤說道。
“一般災害年，當地的官員都會上奏摺，那一年便會減免稅收，一旦減免稅收，租子也會相對應減少。”陸承言皺眉道。
錢濤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垂著頭，苦笑一聲，眼睛已經通紅。
“加入了大同組織之後，我們可以吃飽飯了，甚至還能拿到一點錢。”錢濤身後的一個小兄弟忽然開口說道。
“對，有吃的就不要求了，但是還有錢，真的是太好了。”
“我都沒想過我還能過上吃飽飯的日子。”
“我們這一路真的太不容易了。”
錢濤抿唇不語，只紅著眼抬頭望向陸承言。
陸承言則是看向林晟。
林晟扭過頭去說道：“是的，錢都是丞相拿來的，而這筆錢的來歷我不清楚。”
陸承言抱臂說道：“我清楚，是宋雲峰手底下的官員貪汙斂財而來，而貪汙貪的是誰，斂財斂的又是誰呢？就是像錢濤他們這樣的窮苦人家，因為真正的貴族，宋雲峰根本不敢動！”
陸承言咬牙說罷，望向了錢濤。
“你們成為了你們最討厭的那種人，這算什麼……”
錢濤咬著牙，說道：“我知道。”
但就算知道，也已經晚了，他們已經無法再過那種吃不飽還沒錢的日子了。
或許從一開始他們是想報仇，他們是正義的，但是慢慢地，他們也變成了最初他們討厭的那些貪官汙吏的模樣，只是他們不是官，他們是山匪。他們搶奪百姓的東西，他們甚至還想改頭換面，徹底拿下林源縣。
“我們已經走錯了路了，也回不去了。”錢濤說著，苦笑一聲望向了陸承言：“若是能出去，我們會為我們所犯下的錯贖罪，也請你答應幫我們將那個貪官抓起來。”
陸承言鄭重地一點頭，而後問道：“那官員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