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有可能他們的稅照常交,只是沒交給國庫罷了,而且說不定賦稅還很嚴重,不然怎麼會一個個的喪著一張臉,天天跟家裡死了一個人一樣。”陸承言抱臂說道。
趙南昱乾脆將馬車簾子掀起別到了一旁,然後乾脆坐在了馬車門口往外看去。
一路之上,綠草茵茵,一排排的樹從眼前倒退過去,溫暖的風吹了過來。農田一片接著一片,綠油油的一片被風吹著齊齊往後倒去,形成一卷卷綠色的波浪。
好半晌之後,趙南昱感嘆一聲道:“這裡環境真好。”
此話一出,不知道趙南昱是在感嘆,還是在嘲諷。
因為這裡便是奏摺之上所說的苦寒之地,年年災害,到現在都沒有恢復過來,只能減免稅收,加上國庫撥款才能勉強生存。
皇帝陛下的命令一層一層地下達下去,除了接觸的官員之外,誰也不知道這宋安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狀況。再加上丞相的門生極多,官官相護,就算是有人知道,也都不會上奏的。
他們因為尹知府和太子的緣故,才會來到這裡,才會瞭解到這些,不然這個假象還不知道何時才能被戳穿。
“我比較好奇的是,難道他們不怕有一天會被發現嗎?”趙南昱忽地轉頭問道。
楚玉想到了那天容輕輕說的話,當下便說道:“兩手準備,反正到時候都憑他說,別人一個外地的,哪知道本地情況,再說了本地人都姓江。”
容輕輕靠著馬車壁,壓著視線,帶著些許嘲諷的語氣道:“估計一開始是急需用錢,所以鋌而走險,後面等穩定下來之後,便開始一年好,一年壞,這樣便正常許多了……”
陸承言眉頭一皺,忽然想到了什麼望著容輕輕問道:“夫人,你剛剛的是猜測嗎?”
容輕輕點了點頭,她肯定是靠猜啊,畢竟也沒有什麼證據之類的。
陸承言立刻一拍手,說道:“你每次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所以他們肯定是一開始急需用錢,但是為什麼那麼急需用錢呢,他們是需要買什麼東西嗎?還是說錢都存著,另外有用處,這江家甚至到現在都不敢真的在表面上亂揮霍,他們不敢。”
容輕輕眸子一亮,對,他們不敢,為什麼不敢,這宋安郡他們不就是土皇帝嗎,天高皇帝遠的,為什麼他們不敢?
“他們在等時機,一直蟄伏著等時機。”容輕輕忽地道。
“等什麼時機呢?”趙南昱問道。
“等有人過來,確定這宋安郡沒有任何問題,然後安然度過這次難關,後面便是一年好一年壞,但卻是不會再有人懷疑了。”陸承言倒吸一口涼氣,然後不可置信的說道:“真的是一場豪賭!”
“怪不得那麼在意外來人……他們怕這些外人是京都派來的,所以一直都很小心。而只要熬過了今年,再往後他們便不用怕了,即使有人掌握了所謂的證據,他們也能自圓其說,因為這個地方就是一整個江家,所有人都是一條心。”容輕輕面色一凝道。
“那他們是不是猜到太子要來了?”趙南昱低呼一聲說道。
半晌後,陸承言低聲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