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景陽宮內卻還是燈火通明，但是這往日充滿威嚴的大殿，此時卻莫名籠罩著一層陰鬱的氣息。
殿外重兵把守，除了皇后太醫還有近身侍候的人之外，誰都不允許靠近半步。
而此時，這景陽宮內卻莫名多出了兩個陌生人，正在龍床邊上坐著，滿臉疑色。二人身後站著一排的太醫，看起來有些心情不佳，但是卻也不敢表露半分。
好半晌，陸臻也放下診脈的手，望著李蒙一字一頓道：“我確定是中毒了。”
李蒙面色一變，立刻轉頭望向一旁站著的皇后，拂袖跪下道：“皇后娘娘，還請徹查。”
白雲素身子一晃，若不是身邊的大宮女扶住，整個人差點就要倒下。
竟然是中毒？這麼長時間的精神不濟，原來是中毒了。
白雲素緩了片刻，低聲問道：“可知是什麼毒？”
陸臻抿唇搖了搖頭，只說道：“能確定是一種慢性毒，而且每次用量很少，所以很難被發現。只等到毒素積累到一定地步，人便昏迷過去，難以甦醒。”
白雲素蹙著眉，這宮裡頭能給陛下下毒的無非兩個人，一個她，一個楊貴妃。
她們都是宮中受寵，且不會令陛下起疑的人。
如今這毒不是她動的手，那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位楊貴妃。
“張公公，你秘密去查，切記不可打草驚蛇。”白雲素皺著眉，面色難看地說道。
張公公應了一聲，立刻小跑著走了出去。
其餘太醫互相對視一眼，皆是有些害怕，他們診斷這麼久，卻還是毫無起色，沒想到這個宮外的小大夫只一眼便確定了是中毒……這要是追究起來……
“眾位太醫辛苦了。”白雲素忽然緩緩開口道：“幸虧你們照顧了陛下這麼久，才沒有讓毒素繼續毀壞陛下的身體，接下來，還要勞煩各位全力協助這位陸大夫，儘快為陛下解毒。”
眾太醫齊齊叩首，道：“是，皇后娘娘。”
白雲素又道：“太醫先在這旁邊的偏殿休息，暫時太醫院不必回去，畢竟要時刻關注陛下的情況。”
眾太醫又紛紛應了一聲是，然後魚貫走出，往旁邊的偏殿去了。
白雲素這才緩過神來，望著李蒙低聲問道：“李院正，這毒有解嗎？”
李蒙望著陸臻，陸臻面色有些難看。
“有解，但是這是混合毒素，解法少說有百種。若是陛下身體康健又年輕，試驗多次倒是也無礙，但是陛下如今這情況，怕是多試幾次，就……”
剩下的話陸臻沒有明說，但是還在場的人，全部都明白了。
若是不小心應對的話，毒沒有解成，而殿前侍候陛下的皇后，便成了直接害死陛下的人。
白雲素白著臉，微微抿唇道：“沒有確切的辦法了嗎？”
陸臻望著她，微微蹙眉道：“只能找到下毒的那個人，問出毒方，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辦法。”
白雲素閉了閉眼，既然都做出了下毒之事，又怎麼說出毒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