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盛面色青白地站在寒風之中,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指甲都陷進了肉裡。
師爺在一旁,好幾次張了張口,但是勸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
從陸府那人逃走,甚至還受了傷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大半日,人還是沒有抓到,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緊接著師爺帶著人去找那些鬧事的,挨家挨戶地去問,甚至拿官威壓人都沒有問出半點有用的資訊。
但是還是有不少人被揪出來了,找他們的人,都給了他們銀子。
一人一兩,總共是二十個人,到時候一起鬨,烏泱泱的便圍了陸府,連是非黑白都沒有分清就開始鬧事。這些人便是利用了瘟疫,利用了所有人害怕瘟疫,然後設計陷害。
這些收了錢的人,只要揪出來一個,那人便立刻招供,將其他人全部供了出來,師爺直接讓人將這些人全部抓住,準備回府衙嚴加審問。
好半晌之後,張捕快走了回來,望著尹盛鐵青的臉色,慚愧地說道:“知府大人,還是沒找到……”
幾乎是知府剛下令,張捕快便帶著人衝了過去,結果追了幾條街之後,一個拐角人便跟丟了,然後那兩個人便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徹底失去了蹤跡。
尹盛輕應了一聲,沒有人知道他此時的心情,只聽到他硬邦邦地下令道:“帶著人先回府衙去,我去一趟陸府。”
張捕快一怔,剛要說話的時候,尹盛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便轉身走了。
張捕快不知道此時此刻是什麼心情,但是他還是決定相信陸少爺的說辭,沒有瘟疫,一切都是假的。
尹盛和師爺來到陸府的時候,福叔幾乎是等著立刻就開了門,然後將他們引到了陸承言的院子裡。
陸承言大步走了出來,雖然寒風呼嘯,但是幾人還是隨便坐在了院子裡,陸承言將目前的情況說明了之後,面色有些難看的望著尹知府道:“我們缺時間。”
今日既然有人拿陸府開刀,那麼其他的估計緊跟著就來了,這個時候如何穩住民心是當務之急。
但是這件事誰都沒有辦法,畢竟瘟疫這兩個字一提,便讓人心生害怕。
“白神醫有幾成把握?”尹盛問道。
“自然是十成把握,但是難就難在一個時間問題。那些難民體弱,甚至還不如輕輕,很容易就被感染,而一旦那些體弱的難民全部都感染,那這就算不是瘟疫,也僅僅只是你我說說而已,其他人都是不會信的。”陸承言說道。
尹盛微微搖了搖頭,皺緊了眉。
這道題似乎無解,他就算強硬地封鎖住訊息,但是難保不會有人上奏,到時候陛下不會聽,也不會信。
所以能拖多久,他無法確定。
“輕輕說,若是尹知府肯冒險的話,倒是有個方法。”陸承言說道。
“什麼方法?”尹盛立即問道。
“許大夫醫者仁心,願意去麻子村看病,再加上白神醫給的藥方子,應該就萬無一失了。而知府大人您就只需要將許大夫治療直接透露給陛下,說只要慢慢治療即可治癒,也可命年輕力壯的太醫過去,仔細查驗。”陸承言說道。
尹盛一下子便明白了這冒險是什麼意思,目前這不是瘟疫一說,都是白神醫說的,其他人包括他自己都是有疑慮的。如果他跟皇帝陛下保證這不是瘟疫,但是萬一後面爆發出問題了,那他這腦袋也就別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