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晚飯過後,陸承言和容輕輕將秦毓婉送到了房間。
“娘,現在府裡的下人是那個人硬塞進來的,我等過兩日給你挑一個留下來。”容輕輕說道。
秦毓婉笑著搖頭道:“我在長春觀什麼都是自己做的,如今也用不慣下人了。”
陸承言溫聲說道:“娘你怎麼舒服怎麼來,反正這家裡也就這麼些人,那些下人們福叔除了讓他們打掃之外,根本不做其他,也不來後院。”
秦毓婉點了點頭,忽的望著陸承言和容輕輕,認真的說道:“明日,我想自己去,你們別跟著。”
容輕輕一怔,立刻道:“那怎麼行?”
陸承言也是一副堅決不同意的模樣,怎麼能讓娘自己獨自去呢,萬一那個外室使什麼壞心眼怎麼辦,那外室做戲可有一套了。
秦毓婉堅定地說道:“我決定自己去,你們放心吧,這件事該由我親自做出一個了斷。”只有她親自做了了斷,才能真正地放下。
見秦毓婉實在是堅決,陸承言和容輕輕對視一眼之後,見實在是沒法勸,便只好同意了。
翌日。
秦毓婉整齊地梳好婦人髻,斜斜插入紅翡滴珠鳳頭步搖,再用珍珠點綴,扣住髮髻。耳朵上戴上兩隻紅寶耳墜之後,又往手上套上了碧玉鐲子一隻。身穿的是姜芸特別定製緋紅褂子襦裙一套,繡的是大多的海棠花,看起來明豔動人。
容輕輕早上來請秦毓婉吃早飯的時候,望著秦毓婉的一身打扮,徹底驚在當場。
若說秦毓婉著道袍素衣給人的感覺是出塵的話,那麼這一身就顯得莊重貴氣許多,不愧是當年秦家的嫡親小姐,光那幾個首飾估計都有個兩三萬金。
“輕輕,我這樣好看嗎?”秦毓婉問道。
容輕輕立刻點頭道:“娘,真的好看。”
秦毓婉笑著道:“可惜你年紀輕,不太適合我的那些嫁妝,我的那些簪子太顯得莊重老氣了,不過倒是以後可以拆了重塑。”
容輕輕慌忙擺手道:“不用了娘,我首飾不少,但是戴的少。”畢竟她經常要去巡店,太過招搖過市不好,京都的治安算是好的,但是也偶有盜賊出沒。
秦毓婉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然後輕輕撫上步搖,緩緩地站起身來道:“他說我一身那麼富貴,一股子銅臭味,後來我就把這些都鎖起來了,每日的也就一根玉釵或是幾朵絨花。如今重新開啟匣子戴上,我發現我還是適合這個,我喜歡這個。”
“娘確實適合,非常的美。”容輕輕認真道,本就是大家閨閣小姐,這些基本的飾物本就合適,也不知道渣公公的清高勁是哪裡來的。
秦毓婉笑著,跟著容輕輕一起去吃早飯,早飯之後,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別跟著之後,便去找了福叔,將屬於陸遠山的東西全部抬了出來,包括那送來的五十個下人。
姚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能接陸府的生意,當下帶著安保中心的人來了陸府,幫忙將這些箱子全部裝車了,然後扶著秦毓婉親自將其送進了馬車內。
四五輛沉沉的馬車,走過的地方,都壓了深深的車轍印,關鍵馬車上有著鮮明的保字旗幟,更加引起了不少人的猜測。紛紛好奇這是誰家要運重寶出城,一時間看熱鬧的不少。
除此之外,那五十名下人跟在後面浩浩蕩蕩的也挺驚人,很快便有人知道了這五十個人的身份,因為上次浩浩蕩蕩送去陸府的時候,他親眼瞧見了。
“這不是送到陸府的人嗎?”一男子疑惑道。
“哪個陸府?”旁邊有人好奇問道。
“定國公府,是那個新陸府送的,我還以為關係緩和了。”那男子說道,當年鬧得那麼大,圍觀群眾不要太多,就算隔了這麼多年,時不時還能回味咀嚼一番。
“走,跟上去看看。”
姚巖望著兩邊的人,湊近了門簾低聲道:“大夫人,人來得有點多,是不是讓他們散開。”
秦毓婉輕聲道:“不用,愛看便看吧。”她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相反,她今日就是要好好出一口這幾十年來的惡氣。
陸遠山今日有些頭疼,那個案子要拿到手去辦還有點困難,畢竟是個香餑餑,爭的人不少。他費盡了心思,拉了不少關係,但是直到現在還是有一絲的不確定。
今日休沐,陸遠山便想著等陸承言過來之後,一起整理一下公文,順便也可以拿公文當作案例,與他簡單地說一下。走仕途還是要比走那個人才中心要更好一些,畢竟朝中還有他可以提攜庇護。
這時,孫管家忽然慌里慌張地跑了過來,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大聲喊道:“老爺,老爺不好了,不好了!”
陸遠山皺著眉,眸光威嚴地望著差點摔倒進來的孫管家,沉聲斥道:“做什麼這麼慌慌張張的!”
孫管家一副要哭的表情,跪在地上道:“老爺,你,你去看看吧,大夫人帶著人來了。”
陸遠山一怔,還沒有反應過來。
“將您的東西都給送回來了,現在一個個箱子敞開著給人看著,還有那送過去的五十個僕從也都一併送過來了,大夫人說,要還給老爺......”孫管家話還未說完,陸遠山便直接大步走了出去,直奔陸府大門。
林慧娘正好看到陸遠山匆匆而過的身影,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看見慌張的孫管家跌跌撞撞地跟了過去,當下立刻攔住了孫管家問道:“怎麼回事?外面怎麼這麼鬧哄哄的?”
“大夫人來了。”孫管家望著林慧娘穿得一身緋紅,下意識道:“夫人換一身衣服吧。”
林慧娘一怒,直接扇了孫管家一巴掌罵道:“好大的狗膽,本夫人要穿什麼還要經過你同意!”說罷,林慧娘直接轉身就走,她倒是要看看那個半老徐娘要過來做什麼,如此大張旗鼓地是想丟老爺的面子,還是想丟自己的臉?還不如當初乾脆一剪子剪了頭髮出家,如今悄悄摸摸的回來也就罷了,竟然還敢來她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