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的聲音聽不出情緒:“許知雲敗訴了。”
喬語眉頭一揚。
雖然早就知道肖途的手段一向了得,但許知雲怎麼說也是國外的金牌律師。
居然說打贏就打贏了。
肖途的人脈也太可怕了。
“意料之內是嗎?”盛棠平靜的話語傳來,喬語覺得她還有話要說。
果不其然,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後,盛棠再次開口了。
“喬喬,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對方律師是肖途的人?”
喬語沉默了一會:“是,你怎麼知道。”
“大姐,你的訊息啥時候不是靠我的呀?我有預感,你今晚上給我打電話,還是想讓我幫你查訊息是不是?”
喬語無聲地張了張嘴。
還真讓她給說中了。
盛棠見她沒回話,小聲嘟囔了一句“就知道”,還是決定先把自己的困惑問了出來。
“喬喬,這某種程度上也算是許知雲和肖途的鬥爭了,你早就料想到肖途會贏,那,許知雲呢?”
喬語被繞得有點暈:“什麼意思?”
盛棠嘆口氣,說:“我知道你還在生許知雲的氣,但我們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而且,許知雲他又對你有……那種情感,你總不能是真的想讓他輸吧?”
“據我所知,敗訴對一個律師的職業生涯影響還挺大的,這怎麼說也是他歸國打的第一場官司。”
喬語握著手機走到窗邊,這座半山別墅視野開闊,遠遠能望見半座城市的燈火通明。
她看著遠處星星閃閃的燈火,低聲道:“他輸與不輸不是我能決定的,他對上的人太強大,而且就案件來講,對他也不利。”
盛棠的聲音響起,在一片漆黑寂靜中顯得有些大。
“喬喬,我只是想問,你真的不打算原諒許知雲了嗎?”
其實盛棠在之前酒吧那一次就隱隱有了點苗頭。
但她還以為,喬語只是單純在生氣,只要許知雲好好哄一鬨就行了。
但是現在看來,事情好像沒有那麼簡單。
喬語不知道在想什麼,視線飄得很遠,連帶著思緒都被拉得很長。
“可能是吧,”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這樣說,“可能我用了太多力氣去緬懷他,為他正名,所以當他真正出現在我面前時,我已經耗光了全部力量,沒有辦法再去接受還活著的他了。”
許知雲這個名字變得很遠,遠到他被釘死在過去,不可能出現在現在和未來。
遠到小時候的喬語一同死在那場車禍中,再也不會醒來。
“棠棠,都過去了。”喬語的聲音很輕,輕到像一陣風沙,馬上就要散去,“人不能總活在過去。”
房間一時陷入沉寂,再沒有任何響動出現。
不知過了多久,那邊的聲音有些啞地傳來:“我知道了。”
盛棠常年遊走在各種新聞前段,接受新鮮事物的速度比常人快很多,因此她能很快地整理自己的情緒。
再開口,她們彷彿不曾談起過這樣沉重的話題。
“對了,你打電話是要我幫忙查什麼?”
“一個男人。”喬語道。
“大姐,”盛棠無語的聲音傳來,“我是搞新聞但我不搞相親,你怎麼隔三差五讓我幫你查男人啊?你難道忘記了我查明朗的悲慘後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