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書房,宋楚安便想起了貴妃的交代。
早在她今日來前庭時,貴妃便說要帶著她去面見皇后。宋楚安知道貴妃的意思,宋家要想在宮裡塞個人,起碼要和皇后打個招呼。
宋楚安不敢馬虎,也顧不得顧思明和她寫的紙條,幾乎是夫子一出門便小跑了出去。
五公主實在是個粘人的主兒,又偏偏和顧思明那個魔頭不對付,自己若是走晚了只怕會被二人做中間的槍棒使。
出了前庭,宋楚安幾乎是快步向永祥宮走去,青石砎板上不知何時多了幾片碎石子,她走的急險些摔倒在地。
宮裡人一向嚴謹,按理說這地方不該有這種東西。
可還未等她沉思一二,一架明黃色的轎子落在了她的跟前,還未等宋楚安回過神,便被人捂了嘴塞進了轎子中。
她被人捆了手腳,想要動卻動彈不得,嘴裡被小太監塞了布條,支支吾吾的張不開嘴說話。
宋楚安只好悶聲坐在裡面,心下一沉,卻不知是誰要綁了自己。
似乎抬轎子的小太監也怕她猜到一般,硬生生端著這頂轎子繞了一個大圈。
宋楚安直想吐,宮裡的路她幾乎都走過一遍,這小太監帶她去的既不是前庭也不是哪個妃子的宮內,這條路正是朝冷宮去的。
冷宮在庭掖之處,她若是被人帶到了那裡,只怕是很難能引人發現了。
宋楚安支支吾吾的想要掙脫開嘴裡的棉布向外大聲呼救,卻被抬轎子的人故意摔了一個跟頭。
其中一個小太監說道:“姑娘還是省點力氣,您要是這般不聽話仔細要吃些苦頭。”
聲音尖利卻陌生,這不是後庭的人,似乎是前庭或者冷宮辦差的人。
宋楚安只好認命般的癱坐在轎子中。
腐朽味越來越重,朽木混雜著塵土,四周陰森恐怖。
轎子被人放了下來,只是一瞬轎簾被人掀開,宋楚安還未感受到一丁點眼光便又被人捂上了眼睛。
她掙扎著想要從太監手中掙脫開來,奈何身旁的人力氣過大,她只好長了嘴咬了上去。
“臭娘們,敢咬我,看我不打死你。”
“住手,娘娘說要等她來。”
一個太監使了大力氣從她嘴裡抽來胳膊,想要伸手打她時卻被一個女聲制止。
這聲音耳熟,宋楚安輕咬了咬下唇,只怕想找她麻煩的是見過面的熟人。
“娘娘這會子去鳳儀宮了,咱們在這耐心等著,好生照看她。”
那宮女身份的人又說道。
宋楚安卻是心下沉重,她現在應當是跟隨貴妃去了鳳儀宮,見到皇后才是,可現如今半路上卻被人綁到了這裡來,只怕今日她又會得罪了貴妃。
周遭漸漸靜了下來,宋楚安被壓在地上,慢慢回想著方才那一幕。
在這宮裡,她本作為宋氏女進宮就遭受非議,幾乎是和前世一樣明裡暗裡樹敵眾多。
可能膽子大到當街綁她,將她帶到這裡來的人卻沒有幾個,像譚清,洛潔這種自然不可能。
若說是誰能這般隻手遮天,她思來想後後庭裡的娘娘們也就只有皇后,貴妃,端妃了。
她沒有見過皇后,和貴妃是一個母族,宋楚安幾乎是下意識的說道:“端妃。”
吱呀一聲,屋門被人打卡,宋楚安的眼前終於有了隱隱光亮,有人蹲在她跟前,帶了長指甲的手附到了她的面龐上,抬起她的臉左右打量著。
“娘娘。”
身旁的宮女太監朝這人跪拜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