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去哪兒了?
平陽郡主緊蹙著眉,屋內這個場景,顯然發生了激烈紛爭,溫筠不一定受到了什麼樣的對待。想到這兒,平陽郡主心中一陣揪痛,怕極了他已經遭遇不測。
可是溫筠平時並不住這裡,這些東西興許是它的別任主人的呢。
平陽郡主雖然這樣安慰著自己,腿卻是不由自主地邁開,下意識朝著周圍走去。
“溫筠!溫筠!”平陽郡主提高音量叫著他的名字。
不覺中又拐入了一條僻靜老巷中,兩側房屋破敗,牆壁滿是煙燻留下的斑駁痕跡,看起來極為陰森。
平陽郡主只覺心跳猛地加速,手撐著牆壁向前摸索著,又擔心身後突然有人,於是一步三回頭,每一步都極為謹慎。
攀著牆壁的手突然摸空,平陽郡主尖叫著回了頭,卻見原來是自己誤打誤撞推開了一扇虛掩的門。
轉著眼珠掃了眼周圍,見四下空無一人,便深吸了口氣,輕輕抬步朝裡走去。
院內是座用青石砌成的房子,屋頂瓦片早已破碎得不成樣子,窗戶和門在風中被吹得呼呼作響,更添了幾分詭異與森然。
平陽郡主仍舊握著手中那根棍子,臉因過度緊張而漲得通紅,卻還是鼓足勇氣朝屋裡走去。
屋內一堆木凳木椅,擠滿了灰塵,雜亂無章地擺放著,不像是常有人居住的場所,但內裡卻隔出了兩間房。平陽郡主蹲在地上側耳細聽了會兒,除了風吹窗戶的擾人聲響,便再無人氣。
於是站起身,用棍子撐著地,一點點朝左側的房間移去。
“溫筠!”平陽郡主一隻腳剛邁進屋,隨意掃了一眼,便看到榻下蜷縮著一人,只一眼便認出那是她牽掛不已的人,連忙跑到跟前,輕輕晃了晃他的肩膀。
溫筠一身月白色長袍此刻已經破爛不堪,沾滿泥土,胸口和肩膀處還有幾道血汙,布料被什麼東西撕裂,露出猙獰的傷口。
平陽郡主瞬間紅了眼眶,將他抬了起來抱在懷中,晃著他還算完好的胳膊,聲音染上了哭腔:“溫筠,醒醒!”
一連喚了好幾聲,溫筠眼皮微微動了動,平陽郡主敏銳地捕捉到了,有些欣喜地繼續喚他:“溫筠,快醒醒,我來救你了。”
溫筠費力地撐開了眼皮,入眼便是平陽郡主那雙盈滿了淚水的眸子,心中一揪,乾裂的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來。
“溫筠,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平陽郡主不知所措地盯著他,只覺他臉色越來越慘白,彷彿此刻只是暫時清醒,隨時都會再次昏睡過去般。
“郡主……”溫筠有些急促地喘了兩口氣,啞著嗓子叫她。
“怎麼了,要我做什麼?”平陽郡主連忙應答。
“快走。”溫筠便說便吃力地抬手指向門外,“出去。”
“好,我帶你走。”平陽郡主邊說邊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脖子上,要架著他站起來。
溫筠搖了搖頭,再次重複道:“你走。”
“我們一起走。”平陽郡主狠狠咬著嘴唇,極力剋制自己,才沒哭出來。
“快走!”溫筠擰眉低喝,卻因用力過猛而劇烈地咳了起來,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在白色長袍上點出一朵妖豔的彼岸花。
“溫筠,你跟我走,你受傷了,我帶你走,走到外面我就去找人……”平陽郡主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邊伸手慌亂地擦著他的嘴角,邊近乎哀求地對他道。
“我會、拖累你。”溫筠見她如此固執,心中積壓著怒火,卻因身體太過虛弱,出口的話都有氣無力,惹得平陽郡主哭得更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