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有些虛浮地隨著領路的公公向正殿走去。
劉昱見到方雨霖臉色虛弱,身形搖搖晃晃,恨不得立刻上前將她摟在懷裡,礙於父皇在,只得心酸地壓抑著感情,目不斜視地盯著她一步步走來。
方雨霖朝皇帝盈盈一拜,見他點了點頭,才將視線轉向劉昱,輕笑著微微搖頭,似乎在告訴他自己沒事,讓他不要擔心。
平陽郡主倒是無所顧忌地站到了方雨霖身側,拉著她細細打量著,見昔日舊友被折磨得有些不成人樣,忍不住紅了眼眶。
方雨霖連忙輕聲安慰著:“郡主,別擔心,我沒事。”
平陽郡主拉著她便往一個椅子上按,想讓她坐下休息。
方雨霖有些慌亂地抬頭看了劉禹一眼,見他並無慍色,還微微點了點頭,這才放心地坐到了椅子上。
方才出去傳喚方靜雅的公公回稟說方靜雅並不在府中。而且據府中小廝所言,她已經三日未歸了,無人知道去向。問李氏時李氏也只含糊地說是以為女兒去了哪個好友家。
方靜雅一消失,便更加印證了她是真兇一事。
皇帝當即下令在城中懸賞通緝方靜雅。方雨霖也終於被無罪釋放。
方雨霖對於自己重獲自由,並沒有表現出激動或喜悅的樣子。
劉昱和平陽郡主向皇帝辭別,拉著微微失神的方雨霖出了皇宮。
“劉昱,我總覺得方靜雅的失蹤並不簡單,你看……”話還未說完,便被劉昱輕輕捂住了嘴。
不解地望向他,卻見他一雙墨眸沉如深淵,看不出太多情緒。
平陽郡主見狀識趣地自己先離開了。
劉昱這才低低地出聲道:“先別急著想這些事,好好調理身子。”
方雨霖撇了撇嘴,心裡卻因他細緻的關心而生出暖意。
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裳,“哎呦”了一聲,一張有些蒼白的臉瞬間飛上兩抹紅霞。
只見自己的素色衣服不可避免地沾上了地牢中的泥土,看起來髒兮兮的,但方才她就是這樣出現在皇帝和劉昱還有平陽郡主跟前的,這樣一回想,臉色更紅了幾分。
劉昱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立刻明白了她在關注什麼,連忙柔聲安慰著:“沒事的,雲兒,誰關注這個。”
話雖這麼說,為了照顧她的自尊,還是接下披風系在了她身上,將人裹了起來。又在她面前蹲了下來,輕聲道:“你身子虛,我揹你走。”
方雨霖確實很累,也沒跟他客氣,迅速趴到了他的背上,勾著他的脖子,像使喚僕人一般輕快地催促道:“走了,二皇子,本小姐要回府。”
劉昱輕鬆地站了起來,感受了下背上的重量,似乎感覺人又瘦了幾分,側目悄悄打量了方雨霖一眼,見她竟已經十分疲憊地閉上了眼,腦袋乖巧地貼在他後背,不一會兒就傳來了輕淺均勻的呼吸聲。
劉昱忍不住勾唇輕笑,臉上神色更加柔和。
劉昱將方雨霖送回了府,又默默陪了她一會兒,本想等她醒來再說些話,但直到傍晚,方雨霖仍沉沉地睡著,他不忍叫醒她,雖然心中失落,還是悄悄回了皇宮。
剛回到宮,陌顏便傳了書信過來,說是李扉文已醒,但意識還不太清醒,容老先生的意思是讓她再停留幾日,將她醫治好再把她送回家。
劉昱聽到這訊息鬆了口氣。雲兒雖然已經證明了清白,救下這李扉文是意料之外的事,但若是能將李扉文醫好,倒極有可能將李尚書的勢力拉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