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詭異的天譴
正當鶴髮童顏老者正要邁步上前之時，躲在旁邊的幾個之前被年輕人追打的武林中人說話了。
這幾個武林中人先前不知為何與年輕人起了爭端，在一幫宿老到來之前是被打的狼狽逃竄皮開肉綻，有幾個甚至被直接打折了胳膊腿。
宿老們到來之後，虯髯老者接下了年輕人，雖然被一掌打退，但後來也形成了對峙的局面。
見到強敵被擋住，自己這邊來的是一群在武林享有盛譽的老前輩，幾個先前嚇的差點尿褲子的慫貨感覺有底氣了，不知從那裡得來的信心升了起來，互相攙扶著站起來走到宿老們的身旁，並用挑釁的目光看向前方的年輕人，其中有一個腦子壞掉的甚至直接開口道：
“小子，剛才打的痛快，怎麼現在慫了?
繼續打啊，爺爺這邊的救兵來了，識相的趕緊磕頭認錯，要不然卸了你的胳膊腿掛在旗杆上晾上一個月。”
聽到有人出言挑釁，而且辱罵連連，和一幫武林中人對峙的年輕人額頭青筋暴起、兩手握成拳頭、顫抖著想要出手，但輪流幾次微微抬起又重新放下之後還是強忍著沒有出手，只是把厭惡的目光從幾個“破皮敗類”身上收回，投在了領頭的鶴髮童顏老者身上。
老者在旁邊這幫看似武林中人、實則一說話就能聽出只是一些地面上的潑皮無賴的小混混們發話的時候就想抽身的，他們所武林泰斗，正道的力量象徵，不是街頭混混們的保護傘，即便對面的年輕人有錯，在停手之後他們也拉不下臉面去袒護如此低賤的卑劣之人。
不過，看對面的年輕人在被人惡毒辱罵之後還能強忍著怒火沒有出手，並且把目光投向了自己，鶴髮老者有了些興趣。
老者在想：
【這個看起來暴躁的年輕人還是有些素養的，如此本事之人，在被迎面辱罵之後還能強行剋制怒氣，看來是一個可教之才，培養他長大的家族或者門派看來有幾分本事，如果此人真是如同前面兩人一樣，都是出自於同一個地方的彭姓之人，那麼尋訪彭氏家族也是勢在必行的了。
而且鶴髮老者想到了更深的層面，是不是這個隱居的家族出了什麼亂子，千百年從來不曾聽聞，但一冒頭就接二連三蹦出來擾動武林，這種情況不是對方內部出了問題就是丟了重要的物件、跑了關鍵的人，然後安排後輩出門尋找。
要真是這種情況，他們這幫武林宿老們也是願意幫上一把的，畢竟對方極有可能是因為種種原因隱居起來的武林名家，如果能夠和他們建立聯絡，無論是以後為武林的安定出上一把力，還是互相之間切磋幾下增長一些見識，都是非常有必要的。】
鶴髮老者在揣摩中抬手撫上了胸前白鬚，臉上消退了嚴肅，換上了笑中帶有讚許的神情，正要醞釀著言語準備開口詢問之時，他身後不遠處的幾個潑皮無賴又出聲了，幾句汙穢不堪，更甚與之前的辱罵傳入了老者耳中：
“怎麼，還不服氣?
告訴你，今天即使你求饒也不會放過你。
不光是你，我們還要殺上你們家族，看看到底是那個糞坑養出你這個沒教養的野種廢物出來，等打破你們山門，挖出你們老祖先的屍骨澆上幾瓢糞水，讓他們也嚐嚐鮮。
呵，急了?
讓我們說中了?
莫不是娼妓勾引下三濫，然後窩在一起把你養大的吧，敢管大爺的閒事，昨天都沒罵錯，你就是個有人生沒人養的賤種！”
幾段惡毒的詛罵一傳入武林宿老的耳中，他們就知道要出事。
果然，捏緊雙拳、強忍著怒火的年輕人聽見潑皮們口中噴糞，辱及先祖，再也壓制不住胸中的怒火了，爆喝一聲之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掌打出。
一道白日之下隱約可見的虛幻舉掌避開了鶴髮老者，擦過了武林宿老，帶著無盡的怒火，夾雜著呼嘯的勁風，如同天地傾覆一樣壓向了幾個眼中恐慌正取代惡毒的潑皮無賴，在電光火石之間把這幾個人渣變成了渣。
連帶著，在幾個潑皮無賴身後的商鋪民居、還有躲藏在其中的無辜百姓，也被憤怒中全力施為的年輕人的掌風一同掃榻，打成一片廢墟。
大片的鮮血在風聲停息之後從斷壁殘垣之間緩緩的淌出，在街面上一個低窪的地方匯聚成潭。
轉眼之間的劇變震住了所有的人，一時間繁華的小鎮街道鴉雀無聲。
武林宿老們為劇變所震驚。
他們其實剛才在劇變之前都有和鶴髮老者同樣類似的想法：這個年輕人還能挽救，稍微引導一下就能培養起來成為未來武林中的中堅力量。
但轉瞬之間就發生了劇變，七八個潑皮還有最少十多個無辜百姓的生命讓他們即便還想說些什麼也啞口無言。
說無心之失吧，也算。
說當街殺人吧，也的確如此。
怎麼想都是一筆糊塗賬，而作為見證人，還有非官方的處理者，這群宿老們確實有口難言，糾結萬分。
年輕人這邊，似乎被眼前拋灑的人體碎塊還有彙整合潭的鮮血驚呆了。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神情呆滯，目光中飽含著驚慌和無措，幾種情緒匯雜在一起之後形成了沉默，讓年輕人的目光一直死死的集中在了自己的手掌之上。
附近原先還有一些的動靜也因為剛才的劇變沉寂了下來，無論是有心還是無心，畢竟一二十條生命在眼前消失，化成齏粉，這份殺戮被稱為魔頭也是沒錯的。
而被這樣的一個“殺人魔頭”當面，普通百姓們如同鵪鶉一樣龜縮在各自的藏身之處不敢發出半點聲響，也是很自然的。
正午偏多一點的日頭很烈，但在小鎮街上烈日之下的眾人心中卻很涼。
一種直接寒到骨頭裡的涼意從所有人的腳底板升起，在直衝頭頂之後又打了一個彎回到了心裡，把一顆跳動的心浸的冰涼冰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