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痕小說未來幾年必然走向衰亡,嘖嘖嘖,這小子的觀點也太激進了。”
此時交流會已經結束,從文學社出來的兩老頭還在回味著剛才陳耀東說的那番關於傷痕文學必然走向衰亡的說辭。
“但是頗有道理啊,傷痕文學終究只是為了批判洪流時期從而誕生的產物,現在之所以盛行,只是因為我們剛從那段特殊的歲月走過來,許多壓抑了許久的同志都需要一個宣洩渠道,這正是傷痕文學大興其道的條件,用那位小同志的話來說,這叫做‘土壤’。
然而土壤裡的養分總有被吸乾的一天,真到了那一天,也就是傷痕文學需要面臨衰亡的時候,這句話蘊含的道理不正是‘事物的發展具有前進性’嗎?”
關於這些道理,啟宮當然也懂,但他還是覺得那小子的話很激進。
也就是現在風氣變了,要是早幾年……
算了,不說了,他自個兒現在的身上還揹著一頂靠右的帽子呢。
歷史上要等到下半年的十一·三中開完後,才會給他摘掉。
將不愉快的思緒拋諸腦後,接著啟宮換了個話題問道:
“呵呵,希逋先生既然這麼看好那個小子,何不將他特招進你們北大來呢?”
“你以為我不想?那小子不會同意的。”
“哦?何以見得?你又不曾問過他的意見。”
“不用問,我在他的眼裡,看不到像其他同學一樣對於北大的嚮往。
而且今天他的表現你也看到了,不僅面對數百我北大學子時依然能站在講臺上從善如流,侃侃而談,就是面對你我時,他也未曾有過半點露怯,光憑這份氣度,就不是尋常學生可比的。
而這樣的人,往往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所以他要是真的想進入北大,根本不需要我開口……”
啟宮很佩服好友的這份洞察力,他自己就差了一點。
只是覺得陳耀東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等等……
為什麼老是覺得這個名字熟悉呢?
忽的,啟宮突然激動道:
“我想起來了!”
季現靈被他嚇了一跳。
沒好氣的問:“你想起了什麼?”
“我終於想起來這個陳耀東同志是誰了。”
季現靈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啟宮也不繞彎子,直接道:“他是我北師大歷史系一個教授的兒子,之前我就曾在學校裡聽過一點風聲,但是當時也沒有太在意,沒想到人家兒子居然寫的是《牧馬人》。”
聽到這,季現靈笑道:“哈哈,搞了半天,原來人是你們北師大‘培養’出來的,卻給人家北電做了嫁衣。”
啟宮知道好友這話打趣成分頗多,但實則他也是認同的。
所以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唉,痛失人才,痛失人才啊!”
……
與此同時,北大校門口。
陳耀東帶著劉筱莉也正在和一群堅持要將他們送出來的北大學子一一作別。
“辰東同志,非常感謝你今天能來我們北大五四文學社進行一次友好的交流,希望以後可以經常保持聯絡,也祝你繼續寫出更多優秀的小說文章。”
“咳……咳咳,陳社長客氣了,能和這麼多優秀的北大學子一起交流探討,其實讓我也受益良多,另外很感謝陳社長的祝福,以後大家常聯絡。”
和這位五四文學社的社長陳健恭說完場面話,陳耀東又走向下一個等著和他作別的北大學子。
“你好辰東同志,我,我能向你要個簽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