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辰二人,並肩來到酆都客棧門前。
這客棧大門通體黝黑,似乎是鑌鐵鑄造,張辰伸手拉著門上鐵環,就要推開鐵門。
蘇懷玉輕輕握住張辰手腕,笑道:“張郎,是這樣的。”說著拉起左邊的門環,急聲在鐵門上敲了三下,隨後隔了數息,又敲了兩下。
張辰看得仔細,看出這似乎是暗號機關一類,暗想這開門都這麼講究。
這時只聽得嗚得一聲,大鐵門自動分開,張辰定睛一看,大廳裡已經匯聚了不少人,男子一律都是黑色長袍,似乎是地府弟子,只是臉上遮擋的鬼臉面具,卻是並未戴上,想是在這客棧裡無須戴面具。
其餘女子應該都是合歡宗弟子,不少熟悉的面孔,之前在河邊見過的,甚至在樹林向蘇懷玉問好的,都在其中,只是卻叫不出名字。
大廳裡兩側有不少桌椅,眾人三五成群,男男女女,聚在一起說笑,大廳中間卻空蕩蕩。
鐵門突然被推開,不少人都看向門口,見了蘇懷玉到來,不少人都起身微笑示意,只是目光落到張辰身上,他與蘇懷玉手牽手,卻是驚詫不已。
蘇懷玉聲稱與張辰私定終身,在河邊有不少合歡宗弟子聽到,只是卻還沒有魔教中人盡皆知。
蘇懷玉在魔教中地位尊崇,又身負智計,地府合歡宗兩家都對她很是信服,但蘇懷玉卻對尋常男子稍加辭色,這時候與張辰牽手而入,怎能不令人驚奇?
“哼,是你這小子!”
忽然右側傳來一聲暴喝,隨即大廳裡黑影閃動,張辰只感覺眼前一花,暗叫不好的時候,脖子上一緊,已經被一隻乾瘦的手掌捏住。
這身法與蘇懷玉所使的黃泉獨步頗為相似,只是身似鬼魅,迅捷難料,讓人防不勝防。
這一下變故更是讓大廳內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毛叔叔,不要!”蘇懷玉低呼一聲。
張辰感覺脖子上越來越緊,幾乎喘不過氣來,一看才發現眼前的人一身黑色長袍,右眼已經盲了,長相兇狠,面目猙獰,正是半月前在臺州蘇家經驗大會上,見過一次的水賊毛海峰。
毛海峰是水賊出身,與台州蘇家有殺父之仇,當日經筵大會,毛海峰擒住蘇家少主蘇雲,原想當面擊殺,讓蘇家家主蘇蒼水嚐嚐喪子之痛,卻被張辰與胡元貞聯手攪黃了。
隨著蘇懷玉上前拉住毛海峰,張辰感覺越來越緊的脖子,稍稍鬆了開來,只是仍被捏住。
“小玉兒,聽說你跟這小子私定終身,還有了夫妻之實?”毛海峰側頭看向蘇懷玉,冷聲發問。
“毛叔叔,是,怎麼說他也是你的侄女婿,你,你就放開他吧!”蘇懷玉拉住毛海峰左手衣袖,柔聲懇求。
毛海峰怒哼一聲,放開張辰,打量張辰一眼,冷聲道:“這小子怎麼配得上你?”
當日經筵大會,毛海峰雖然見識過張辰身手,相貌上雖然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也算得上是俊美少年,但哪裡配得上疼愛有加的蘇懷玉。
張辰只感覺脖子上如同被火烙一般,火辣辣的生疼,摸了摸脖子,大聲道:“男女之情發乎於心,又有什麼配不配的?毛海峰,你這水賊又懂什麼?”
張辰這一句不敬之意,宛如火上澆油,毛海峰又是一爪抓來,張辰體內靈力無法凝聚,反抗也是自討苦吃,索性坦然受之,只感覺右肩一緊,已被毛海峰捏住。
“你這小子,莫非以為有玉兒護著,我就不敢殺你?”
“你在臺州壞我大事,信不信我一爪捏碎你的肩頭,教你終生殘廢?”
毛海峰憤怒已極,猙獰的面容,目露兇光,極是可怖。
張辰面不改色,迎上毛海峰的目光,毛海峰是水賊出身,殺人如麻,後來父親被蘇家設計害死,才加入地府,得了個血魔的外號,與劍聖方和並列。
毛海峰目光如炬,騰騰殺氣讓圍過來看熱鬧的魔教眾人,肅然起敬。
張辰反而哈哈大笑,道:“毛海峰,一人做事一人當!”
“蘇家家主蘇蒼水設計害死你爹,你就該尋蘇蒼水報仇去,以大欺小,想殺害蘇家少主,又算什麼?”
“你身為魔教聖使,海上梟雄,這點見識都沒有嗎?”
毛海峰在魔教之中,也是出名的乖戾,殺心極重,魔教眾人對張辰這大膽直言,都替他捏了把汗。
不料毛海峰也哈哈大笑,鬆開張辰的肩頭,笑道:“哈哈,好個有膽識的後輩少年,難怪小玉兒看得上你!”
蘇懷玉見毛海峰認可了張辰,輕輕一笑,道:“毛叔叔,我就說張郎不錯吧?”
“自仙霞山之後,我孤身一人,也是張郎捨身護我,不然你可就再也看不到小玉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