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快速瀏覽完書信,怔怔的回頭,“姓柳…老柳,這…這是遺囑?”
男人吐出菸圈點了點頭,沉重地說道:“對,都留給你了。雖然我知道,我們之間早就沒了感情,但至少曾經有過;而我和你口中的騷狐狸,沒有一點感情,從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婦人神色慌亂,來到男人身邊,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最近做了什麼特別出格的事嗎?”
男人搖了搖頭,“還不是那樣,一切照舊,該有的孝敬也一分沒少,只是上頭風向變了,要殺雞敬候。”
婦人急道:“那殺雞儆猴,怎麼就殺到你了?不,不行,保命要緊,這遺產咱都不要,全孝敬上去,先把命保住。”
男人按住了婦人的手,“免了,和大人已經叮囑過我,什麼都不要說,讓我聽天由命,如此一來,你和孩子有人照顧。”
婦人一陣驚亂,隨後怒道,“他姓和的,竟敢過河拆橋,孝敬了幾十年,他不保你了?逼急了全抖出去,誰都別想活!”
男人嘆息道:“他自身難保,如何保我?黨爭中他落敗了,敵人現在是藉著反腐的由頭清除異己了。你可別犯傻,全抖出去你和孩子生不如死啊。”
婦人失魂落魄的坐下,“和大人是異己,而你則是替死鬼。”
男人無奈的點了點頭:“官場不就是這樣,從幫他們辦事的第一天起,就做好了準備,會有這麼一天,只是來的太快了。”
婦人忽然想到,“辦差的是誰?誰負責裁決?我們可以籠絡他,讓他從輕發落,你再好好悔過一下,一切還是有轉機的。”
男子木然的回道:“負責審判的是,瞾盟盟主禹飛。”
婦人瞳孔放大,陡然一驚問道:“誰?!”
男子一字一句回道:“瞾盟盟主,禹飛!”。
婦人一臉憂戚,雙眸含淚,看著自家男人,手中的遺囑無意識滑落,過了十幾秒,一邊哭嚎,一邊瘋狂打著身旁的男人,“我讓你不要和他們同流合汙,你非不聽,說什麼官場規矩,什麼規矩不規矩,山倒了你第一個死。而來的偏偏還是那個人,他屢次力挽天傾,拯救萬民,我都沒有臉面去求情。”
“而且就他的話,恐怕再怎麼求都沒用吧。”
男人點頭嘆氣道:“雅香,正如和大人所說,聽天由命吧!暴風雨來臨,泥沙俱下,我只不過是其中的一粒塵埃,不足道哉。”
婦人悲傷道:“對風暴而言,你是一粒塵埃,但對這個家而言,你是一家之主,是擎天之柱啊!”
男子抱著婦人帶著一絲哭腔:“果然,大難臨頭之際,還是糟糠之妻靠得住啊!為夫有愧於你,若有命回來定然十倍百倍補償。”
“若被殺雞儆猴,請一定要記住,千萬千萬不要報仇,尤其是咱們孩子那邊,直言我有罪,死有餘辜,讓他恨我也不能讓他恨禹飛,不然一定會死,千萬別做傻事。”
此時大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柳直彧科長,請開下門。”
婦人疑惑的小聲問道:“會是誰?今天沒約人啊。”
男人心力憔悴的起身,對夫人回道:“直接讓開門,而不是問在不在家,這是調查清楚,來抓人了。”
婦人起身想拉住男人,被後者推開道:“該說的我一字不漏,不該說的,我一字不吐,你們娘倆照常生活。我死是官場的規矩,換取你們得到照顧,那也是官場的規矩,不需要太過於擔心未來。”
男子開啟門,見外面站著四個人,試探著問道:“我就是柳直彧,請問諸位有何貴幹?”
為首一西裝男人出示了一份逮捕令,“柳科長,全球反腐特使,禹飛大人懷疑您貪汙了運往災區的物資,請跟我們走一趟。”
男子神情黯然,嘆了一聲道:“帶路吧。”
須臾後,禹飛聽到一聲傳呼,“禹大人,柳直彧帶到。”
禹飛點頭,“讓他進來吧。”
待後者進來後,禹飛上下掃視了一眼,開門見山道:“柳直彧,我這裡掌握了一些對你不大友好的資料,資料上說最近三個月,你有四次擅自剋扣了運往災區的糧食,第一次30噸,第二次20噸,第三次35噸,第四次更是高達50噸。”
“對此你可有什麼想說的?若是有人冤枉你,我也絕對會深入調查,還你一個清白。”
柳直彧搖頭回道:“回大人,沒有冤枉,資料所說句句是實,我一時鬼迷心竅,犯了糊塗,請大人降罪。”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不打算為自己辯解一下?我可是要殺人的!”
柳直彧身子一震,回道:“大人,我罪不至死吧?”
禹飛冷聲道:“貪汙軍糧,死罪!但你若是能將功補過,陳明這背後的曲曲彎彎,可以免死。”
柳直彧搖頭道:“沒有曲曲彎彎,所扣留的災區軍糧都被我販賣了,大人不信可以查我的賬戶。”
禹飛冷聲道:“為什麼有些賬戶的錢,今天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