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氣出去多進來少,腳下又是一片屍山,但四周卻比之昨日不同,妖獸、妖獸,還是妖獸,密密麻麻的妖獸,分佈在天上、地下、廢墟內。
一個個興奮的看著那身如槁木的青年,知曉他靈力和體力都幾近枯竭,眼神泛著血光,殺戮與貪婪在此刻佔據了他們全部心思,若是僥倖由自己摘下那個人族的頭顱,往後的修行之路必然順風順水。
十幾個小時的高強度殺戮,讓他殺了近兩千只妖族同胞,總算讓他耗盡了氣力,變成了砧板上的肥肉,輪到他們持刀宰割了。
禹飛由於太過疲勞,眼睛只能一睜一閉,環視了一圈,又內視了下體內靈力,即使一直在服用丹藥,但是白天的戰鬥比昨天要艱難很多,強度也大很多,加上自己又是手段盡出,所以消耗得更大了。
禹飛開啟了城市的全真模擬地圖,尋了一處稍微隱蔽一點的地方,虛晃一劍,從獸群中逃離。
如果繼續打下去,只能使用藥劑,但是藥劑時間有限,現在還不能用,因為用了之後不足以將敵方全部斬殺。只能利用地利,將大開大合的戰鬥方式轉變為街頭巷戰,充分發揮自己的個人優勢,進一步降低戰勝敵人所需要的消耗。
躲進一處廢棄建築後,禹飛尋了一隱秘角落,用更多的心思去加速丹藥的煉化和吸收,但是卻不敢打坐療傷,只能小心警惕四周,在恢復體力和靈力的同時觀察敵情。
此時直播前的修士和凡人紛紛緊張起來,禹飛從鏡頭前消失了,所有的直播視窗和塢淚蚊都捕捉不到禹飛的身影,只剩下滿城咆哮和尋找的妖獸。
某座廢墟城市,男子聽著收音機裡的報道,緊緊握住妻子麥穗的手,身旁的小男孩眉角有一道傷疤,此刻雙拳緊握,小臉兒因為激動而憋的通紅。
男子開口勉勵道:“平兒,放鬆點,他不會敗的。”
男孩重重的點頭,無比倔強,“他當然不會敗,管他是五千只還是五萬只,都不是他的對手!”
地鐵站內,上萬人擁擠在一處處熒幕前,幸好還有一些修士留了下來,讓他們能夠獲悉外面的情況,此刻一個個無比緊張,如果禹飛戰敗甚至死了,他們將再度懷疑,人族到底能不能獲得最後的勝利?
年長一些的婦女慢慢匯聚在一起,跪下來為禹飛禱告,祈禱神主能保佑他。
小孩子則帶著嗚咽,為禹飛聲聲吶喊加油。
森羅院,燕開看著手中的報告,對平社道:“禹飛那惹事精,又惹下不小的事啊,凡人這邊基本一邊倒的支援,不管是誰在殺妖獸,怎麼殺,殺多少,對於凡人而言,那都是英雄。”
“但是修士這邊,就有了很大的分歧”,說著將報告遞給平社,坐了下來道:“大量的修士表態,認為禹飛太過於自大,以自我為中心,不顧大局。”
“先是讚譽了一番他一挑一千的行為,鼓舞了軍心;但是對他一挑五千的行為大加斥責,認為這是一種不好的風氣,不值得提倡,而且戰敗會影響軍心,要求我這邊下令,讓費子墨率人進攻,打斷這場個人秀,以斬殺妖獸和解救人質為根本目的。”
平社翻閱報告,思考了一下回道:“這其中肯定也有憂國憂民的存在,說得倒也在理,戰爭時期,個人英雄主義可以有,但前提是不能脫離集體主義。而禹飛顯然是脫離了,不僅脫離了,還反過來讓集體遷就他,確實應該批評。若人人仿效,那各地指揮官恐怕威信全無,將不聽宣,兵不聽調,仗也沒法打。”
“不過修士不同於凡人,心思更為複雜,其中肯定有看不順眼,或是妒忌,或是不願讓禹飛及其瞾盟進一步做大的人。人心叵測,恐怕有不少勢力已經在考慮戰後的資源分配和權利把控了,即使我們在正面戰場上,還是一片頹勢。”
“不過禹飛的事卻要辨證來看,若是他今日表現不如昨日,那勢必動搖軍心,應該干預制止,甚至通報批評;但是若他表現超過昨日,讓他放手施為又何妨?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勝利英雄,也需要悲劇英雄。”
“縹緲星的民眾和修士此刻正處在苦難和絕望之中,悲劇英雄比勝利英雄更有代入感,更為鼓舞人心。或許這也是禹飛那孩子的真正目的,他要透過全球直播,上演一出悲劇。”
燕開撫掌而笑,“你真是越來越瞭解他了,他出關後抵達那座廢墟城市,沒有第一時間去殺戮妖獸,而是等了三天。當時我就好奇,這可不符合他嫉惡如仇的個性。”
“後來結合他的行為,我才想明白,恐怕他是看了各地災難和軍情報告,知道一場微小的勝利,根本激不起漣漪,於是他站在了與我們同等的高度去思考了問題。”
“真正的大局不是一城一池,也不是一場戰鬥或一場勝利,而是整個縹緲星和人族的未來。他身在那廢墟城市,但佈局的確是全球戰場。”
“能夠影響全域性和戰場走勢的因素有很多,但他能夠做到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修士的軍心和民眾的信心。”
“所以才有了這一挑一千的行為和現在一挑五千的行為,一個是勝利英雄,鼓舞軍心,給予信心;一個是悲劇英雄,給與全人類永不言棄的信念!”
“此子的成長真是令人驚歎,不是戰力和修為方面,而是心性和考慮事情的高度上。不過結合他的經歷倒也可以理解,從巨人事件,到火種號、末日危機、陰靈地界,無一不觸動世界和人倫根本,讓他的心性在快速成熟。”
平社笑著說道:“時勢造英雄,然而英雄亦造時勢。我看咋也不用煩惱,順勢而為就好了。”
燕開會心一笑,“英雄所見略同,不過還是得派人去蹲一下,我怕妖獸那邊心懷不軌,不能讓悲劇英雄真成了悲劇。”
平社點頭道好,“孩子在外打天下,做家長的是該幫襯一二,我這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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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墟城市,一棟幽暗的小醫院內,禹飛拿出醫療繃帶,給自己包紮傷口,感知了一下,暫時沒妖獸靠近。
看了下天色,又要日
出了,緩緩坐了下來,給髒豬百來滴仙露,自己也喝了一口酒,感慨道:“比自己想象中要難很多,當靈力和體力幾近枯竭時,對戰力的影響太大了,怪不得歷史上有不少被包圍後,活活累死的元嬰或化神修士。”
髒豬得了仙露,自是欣喜,但嘴上依舊不饒恕,“或許今天有結丹修士要活活累死了,完蛋之前記得把仙露葫蘆給我,被妖獸拿去那是資敵。”
“放心,這條命沒那麼好拿”,禹飛笑著回道,又習慣性的運氣靈力想療傷,手抬了一半又放了下來,還是省點靈力吧,疼點就疼點,要是妖獸來了一絲靈力提不起來,僅憑肉身打起來有些吃力不說,還可能被圍困逃不出去。
髒豬喝著仙露滿意的躺在肩上,“想多了,我才沒有擔心你,只擔心那一葫蘆仙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