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開正想收回目光,忽然發現禹飛正朝這邊走來,還看到了葛元青愣在原地,和他眼角的淚水,在聯絡那魔女蘭柯的突然離去...
善於玩弄權謀的他瞬間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麼,看著禹飛孤單的聲音,深吸了一口氣,不禁感慨萬千:“你來了森羅院,攪風弄雨,帶來了災難,最後卻主動為大義終結災難,留下一生英明,也成全了森羅院的威名,如此算來,倒是欠了你了。”
想了一下,發資訊通知了彭古,讓他帶曌盟成員來給他們的盟主送別,不至於讓禹飛走的太孤單。
同時他也想許下一個承諾,給禹飛餞別,算是對他的補償。
此時的彭古和其它修士一樣,在各自的崗位堅守著,忽然收到院長燕開的傳訊,讓他召集曌盟成員來學院門口,給出的解釋只有八個字:捨生取義,鑄甲銷戈!
彭古不清楚前因後果,但是明白這八個字的含義,當下召集了曌盟成員緊急到學院門口集合。
此時的森羅院門口大陣前,六十多個化神大修士互相對峙,周邊空氣都靜止不動了,觀戰的所有人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這一戰將決定飄渺星未來幾百年甚至千年的走勢,將牽動無數的利益,勾起世事浮
沉。
森羅院這邊似乎都感知到了禹飛的存在,默默嘆息,心裡頗不是滋味,可是又能如何?打下去森羅院註定要覆滅,不打對面會影響道心,沒有走的可能。
除了禹飛,這個局面已經無人可以破解了。
夏憶秋回首望去,看了眼禹飛,心中不忍,又看向黑色山峰,咬了咬嘴唇,正欲離去,卻被靳高歌攔了下來道:“憶秋,森羅院一千多年的感情還比不上他嗎?你把書劍放出來又如何,敵人退了,森羅院還能覆在嗎?請念在學院這一千多年來對你二人的照應,留在這裡吧,只有他能完美的平息這場戰爭。”
夏憶秋秀眉微微蹙起,心中觸動,學院在被寧書劍重創、殺了一半化神後,依然念在他的功勞上,幫其鎮壓魔性,如若不然,這世上已經沒有寧書劍和她夏憶秋了。
她心底一酸,雙眼被一層霧似的東西給矇住了,哀怨道:“都是你們的錯,讓他一個小輩去揹負,我累了,我要回瑤清峰了。”
說罷縱身飛去,走前看了一眼禹飛,留下一聲清冷而悲慼的嘆息,在空中婉轉消散。
圍剿的化神修士見到夏憶秋突然離去,心裡咯噔一下,不會吧?森羅院不會想放出那位吧?
一個個心神不定紛紛向其他人看去,想尋求答案和安穩,可是看到的只有彼此眼裡,那一絲掩藏起來的慌亂。
若是放出那個魔頭,別說打森羅院,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二話,要知道強盛期的森羅院就是被他一人打衰落的。
而在此時,突然又來了四五百個結丹築基小修士,莫名其妙列陣在前,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一眾圍剿修士被搞的莫名其妙,他森羅院要幹嘛?派幾個結丹、幾百築基修士到這風口浪尖幹嘛?
隔著永珍殺陣,他們神識透不過去,完全不知道內裡發生了什麼。
直到這剛到來的四五百個小修士紛紛露出肩膀上的曌盟標記,他們才恍然大悟,知道那個禍亂全球的救世主,禹飛來了。
同時也猜到了森羅院的選擇,默默對視了一眼,明白了各自的心思,皆沉默不語,或許這就是最好的方式吧。
森羅院不用被摧毀,他們也贏得了面子上的勝利。
四顧兩無言,所有人都在等待那個人的到來,那個讓飄渺星陷入劫難,卻又終結了末日的人。
燕開看了眼天邊,朝陽依舊沒有升起,真是漫長的夜。
森羅院的大道上,禹飛邁著步子朝大門而去,髒豬一路都在嘮叨:“你真的要去送死啊?”
禹飛沒有回答他,但看起來心事重重。
髒豬還在嘗試著:“讓他們打唄,與你何干,我還可以幫你跑路,這麼年輕,死了多可惜。”
禹飛笑道:“有關係的,沒有我打不起來,我如果不來森羅院,就不會有今日之劫,這場劫難因我而起,自然得我去解決。”
髒豬連連嘆息,扼腕道:“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可要跑路了,之前有那個魔女在,我大氣都不敢喘,一會又有一堆化神,我得溜了,回劍竹林去。”
禹飛點點頭同意了。
髒豬見此遁入地下溜了,又回頭看了看,黃色穗子耷拉下來自言自語道:“可惜了,那片嫩衣就算是餞別吧,不收回來了,白白用空間之術留下暗門氣息了,不成想這小子居然主動赴死了。”
禹飛吸了一扣迎面吹來的風,在心底打個轉,撥出一口白氣,這初春的夜晚還是有絲絲涼意。
隨後抬眼望去,今晚的夜空真是無聊至極,沒有星光也沒有月光,好像這飄渺星上的曠世大戰,半點不入他眼,連那看客都不想做。
走過長長的大道,禹飛終於出現在了所有人目光前。
曌盟的人看著他緩緩走近,森羅院一眾管理和化神看著他緩緩走近,圍剿的修士也看著他緩緩走近。
夜色依舊,人心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