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外交人員就沒幾個省油的燈,往前倒騰幾萬年就會發現,因為外交不成功扭頭把對方老大給懟死的硬核外交選手比比皆是。
外交這個行業到底多神奇?這麼說吧,不懂點天文地理,不能抬手開山裂石的都不配被稱為外交人員。
最早的帶隊刺殺是外交人員乾的,因為外交不成功,一氣之下帶著兵馬把人家城池給掀了也是外交人員乾的。
什麼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什麼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什麼吃頓飯功夫就把人家女王給泡走,這些都是這群外交人員的基本功。
而且他們業內競爭也相當激烈,外交人員偶遇敵對方外交人員的第一反應不是談判,也不是互罵兩句呈口舌之快,他們的第一反應永遠都是抽刀子先把對方砍翻,就連久經戰場的戰將們都不一定有他們反應快。
總之外交就是一個神奇的行業,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外交風格,但不可否認的是,好的外交人員絕對是一群語言能力爆表,且動手能力還要凌駕於語言能力的神奇選手。
老院長在面對陳淵時就有一種回到幾萬年前的感覺,區別就在於,幾萬年前的外交大佬們分分鐘抽刀子砍人,而現在的外交大佬則是站在原地一臉無辜相的氣人……
氣歸氣,老院長總不能直接在眾人面前捶陳淵一頓,告訴大傢什麼叫小樹不修不直溜。
算了算了,弟弟是個蠢貨的現實又不是不能接受,習慣了就好了……
就這樣,老院長一邊寬慰著自己,一邊把眾人帶到西區的秘境入口,他現在就想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所有事情,然後再跟自己多年未見的可愛弟弟好好聯絡一下感情!
……
空氣因酷暑而扭曲,大地因乾涸而龜裂,一路行來只能看見幾株強紮在岩石陰影后面、在極端環境中苦尋生路的艾草,還有幾具被塵沙埋沒的獸骨。
塞北荒涼,乾旱與高溫是這裡的常客,在這片不毛之地上,最珍貴的除了水源之外就只有渴望而不可及的清風。
裹住全身的白色披風和遮陽的斗笠是在塞北生活的必需品,無論男女老少,無論旅人還是居民,只要想在塞北的土地上前行,那就必須需要這樣一身樸素且實用的裝束。
這片土地上有太多的殘酷發生,它的老朋友們只能在這片大地上苦苦掙扎,而敢於抱怨它暴行的也只有它的新朋友。
“所以我就覺得我哪裡虧了,要是早知道塞北今年是這幅情景,那給我多少錢我都不能跑這一趟唉。”鄭紫煙坐在自己剛開闢出來的陰涼山洞中,眼睛直直的盯著面前用兩根粗木叉架著的簡易煮鍋,再次發出了這一路上不知第多少次的嘆息。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學院裡找不出比咱倆還靠譜的人。”花十娘一邊用筷子攪拌著鍋底,一邊又用這一路上說過無數次的話再次去安慰一肚子怨念的師姐。
鄭紫煙像看傻子似的同情的看了眼花十娘,繼續無力嘆息道:“所以我更想不明白的就是你這股迷之優越感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這不是優越感,這是事實。”花十娘嚴肅解釋道:“除了咱倆以外師伯不信任何人,所以這次只能咱倆過來。”
鄭紫煙只是一句簡單的吐槽,沒想到竟然還會引來花十孃的認真解釋,鄭紫煙頓時覺得自己的內心更加疲憊了。
身為老院長的親傳弟子,鄭紫煙對事物的敏感程度可要超出花十娘許多,她很明白,如果單純只是送信一個任務,那師父完全可以隨便派個人跑腿,反正就送個請帖,又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所以送請帖只是一個幌子,是一個為她和花十娘順理成章離開學院的完美理由而已,而她們真正的任務是在送信之後才剛剛開始。
無聊的旅程,奇怪的任務,還有愛較真的師妹說著枯燥的話,世上難道還會有比這還讓人惆悵的事嗎?大概沒有了吧……
鄭紫煙在心中無力的吐槽,同時有在思考幾個困擾她許久的問題。
塞北與學院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地方到底有什麼交情?明明是要自己來接人,可為什麼師父連對方的資訊都提供不出來,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拿什麼去接人,這又不是談戀愛,哪能那麼隨緣。
最後則是最重要的問題——自己回去應不應該要精神損失費,到底要多少才合適呢……
鄭紫煙思考的東西一向很多,表面看起來古靈精怪的她實際要比花十娘成熟,最現實的比喻就是,她在考慮任務,而花十娘考慮的只有眼前的飯鍋……
到底是做湯麵還是下火鍋?這是花十娘糾結的問題,不得不說,能在這片被幹旱所關照的土地上糾結午餐的選擇也是一種幸福,一種獨屬於初來者的幸福。
在塞北的烈陽之下不存在任何能被評為風涼的場所,能找到一塊遮陰的風化巨石都可以被稱為幸運,至於吃喝……隨便吧,只要吃不死喝不死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