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寧陷入委屈不平中無法自拔,與老院長交流的工作只能由易仙完成,她聽完老院長的話之後,思索片刻道:“您的意思我們都能理解也能做到,其實我們最擔心的還是您這邊人多嘴雜。”
易仙的意思很明確,自己是從宗派來的,其他人並不知道她這次帶來的弟子們都是什麼實力,而學院這邊則不然,滿地都是活蹦亂跳的傻狍子,如果城池派來徵兵的人隨便找個不知情的學員詢問季無常等人實力,估計分分鐘他們就得被出賣個乾淨。
“這個你們大可放心,城池可沒空在我身上浪費太多時間。”老院長好似想到了什麼,忍俊不禁道:“其實他們本來也沒打算學院幫多少忙,他們能找到兵源的地方可多著呢……”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他們心血來潮問起來怎麼辦?”易仙還是有些不放心。
老院長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他們能得到的答案只會是我給他們的答案,即便是想破腦袋結果也不會改變。”
易仙聞言當場呆住,反應了片刻後,撥出一口濁氣輕笑說道:“前輩好手段,晚輩全聽前輩安排。”
“呵呵,你也學會拐彎抹角了。”老院長搖頭失笑:“以前的你可沒這麼多心思。”
說到底修士還是以實力為尊,城池派出徵兵的人最多也就四品左右,在一群尊者起步的大佬眼皮底下,區區一個小四品想得到自己要知道的答案可謂是難如登天。
宗派、學院、城池,三者理念不同,為了自己所求,互相使用一些周旋的小手段已是常事,就算過後被對方得知又如何,反正事情已經過去,誰也不會不開眼的抓著這種事情秋後算賬,說到底還是城池最先壞的規矩。
老院長收拾了一下凌亂的書桌,起身對易寧和易仙說道:“行了,咱們也該出去接一下剛過來的幾位朋友,讓他們等太久可不好。”
八家原始宗派與在大陸屹立最久的玄通學院一向關係良好,最直觀的體現就是,如果是別人送請帖給他們,他們大多會表現出不屑一顧的情緒,因為他們知道,能找他們參與的事情多半不會是什麼好事。
但如果把別人換成玄通學院,那原始宗派的對外態度將判若兩人,他們不但會欣然接受邀請,而且還絕對不會遲到,甚至於還會提前趕來,就為了蹭東道主家幾頓吃喝……
學院與宗派來往大多都是聯絡感情,昔日前輩們打下的友誼基礎,大家作為後輩自當盡力維護。
美好點說,二者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現實點說就是二者沒有利益上的直接衝突,也正是如此二者才會維持住長久以來的友誼,也正是如此二者才會對對方的邀請欣然接受。
儒宗不但同為八大原始宗派之一,而且它還是最受天下書生擁護的宗派之一,只因其立志要打破‘百無一用是書生’的現狀,為天下萬萬千學子們開闊出一條進取之路。
素色書生長服被整理的一絲不苟,腰間懸掛三尺書生劍更添一份英氣,掌中輕搖的書生扇正面畫著鳥獸戲山水,背面則是他們自己編寫出的精美詩詞。
幾位裝束統一的年輕書生走在一起,打遠處一看逼格滿滿,湊近一看……還真趕不上打遠一看。
本以為他們應該在討論詩詞歌賦或者水水景色,再不然他們也可以分析天下大勢、訴說心中抱負,可實際呢?他們討論的不過是學院裡各式各樣的建築和偶爾與他們錯身而過的學院學生。
與想象中那些開口‘之乎者也’閉口‘者也之乎’的書呆子相比,眼前這些來自儒宗的子弟們更加貼近現實,也更加充滿年輕人應有的活力。
老院長帶著易仙和易寧迎向前來擺放的儒宗成員,開口便是一通數落:“沒想你們還真會走著過來,我是真不知道該說你們不會變通,還是該說你們迂腐好,淨在沒必要的地方瞎耽誤時間。”
“前人曾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小生只是遵守先人教誨罷了。”儒宗帶隊的青年微笑著解釋一句,隨後彎腰作揖道:“前輩別來無恙,晚輩這廂有禮了。”
“得,你甭跟我來這套。”老院長鄙夷的瞅了眼儒宗帶隊青年,毫不留情的揭穿道:“我是真沒想到,這麼多年竟然還沒學會帶人飛行的術法,還說什麼行萬里路,你想不行也得有機會不是?”
“……”孔羽楨臉上的微笑直接僵住,他一直都知道老院長的尿性程度,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老院長竟然比以前還尿性。
您就這麼愛說實話嗎?要不是看你是老前輩我早就抄刀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