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面色瞬間陰了下來,她對還在躊躇不定的三名男學員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他讓你們停你們就停?忘了咱們是來幹嘛的了嗎?”
三名男學員一愣,他們確實讓李天權的話給唬住了,此刻被姜月一提醒頓時又要朝青眸虎邁步。
“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不妥吧?”李天權抽出雙葉對劍放在膝上,再次開口重複道:“我說這裡不歡迎你們,我奉勸諸位速速離去,以免遭受血光之災。”
這次三名男學員不敢輕易冒進了,在對方拿出武器的那一刻三人就已退回到姜月身旁,他們也看明白了,李天權說的血光之災就是他要拿劍戳人……
姜月有點懵,她現在深深懷疑時代拋棄了自己,畢竟她入學前也沒見誰家算卦的像李天權這麼硬核……
“嗚……”
泉水旁的青眸虎並沒走遠,偶爾還會發出一聲痛苦低吟,簡單的智力並不能讓它搞清楚眼前發生的一幕,但也足夠它弄明白一件事情——是眼前這個一直坐著的人攔住了追殺自己的人。
腹內的痛楚讓青眸虎有些支撐不住,它艱難的走到李天權身後,就那麼當著姜月四人的面趴在地上,低頭不時地舔舐比腳腕還要粗上一圈的尾根,側在一旁後腿還不住地微微顫動。
在緊急時刻,只明白一件事情就足夠了。
“它快要生了!”
姜月終於明白為什麼青眸虎在面對追殺時沒有進行太多抵抗了,這不是她戰術佈置的好,而是青眸虎正趕臨產時期被他們遇到。
若不是如此,他們也不會追這麼久還毫髮無損,若青眸虎只是單純有孕在身,那也斷然不會連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起碼拼著重傷換掉一個兩個它還能做到。
因為虛弱,青眸虎的騰風天賦使用不出,所以它只能在林中奔躍,所以它才會被四個三品不到的修士逼到如此境界。
姜月臉色由陰轉晴,再次對李天權笑道:“公子,母虎產子正是時機……”
“姑娘不必說,這個我知道。”李天權打斷了姜月的話,回頭和正在緊盯遠處四人、喉嚨裡發出一串咕嚕聲的青眸虎來了個對視。
獸且有人性,人竟不如之,真是枉披一身鮮麗皮囊!
李天權微微嘆氣,轉過頭直視姜月道:“姑娘此般行徑怕是有悖天和,我勸你們還是收手吧。”
“收手?公子的意思是讓我們四人白白浪費一上午時間咯?”姜月剛要上前和李天權理論,就聽青眸虎忽然發出一聲悶雷般的怒吼,還有一聲帶著痛苦的嗚咽。
“停下!”
李天權指指背後的青眸虎笑道:“姑娘有什麼話原地說就好,它好像不太歡迎你。”
能歡迎才有鬼……姜月心中暗罵,卻還是依言退回原地,偷偷地把藏在右手的毒鏢收回須彌袋中,這才開口和李天權理論道:“我等為狩獵追了它一個上午,而公子現在卻要以地利佔我等便宜,於情於理都說不通的吧?”
“確實說不通。”李天權點頭承認,就在姜月以為他回心轉意時,他接著說道:“那姑娘挑孕子生靈狩獵就能說得通了嗎?我今日不過是行天之道罷了。”
“小女論事,公子卻要與我論道。”姜月嗤笑一聲,什麼行天之道在她看來就是扯淡。
李天權輕輕點頭認真說道:“李某隻論道,不論事,說得通,我退,說不通,你們退。”
“好!”
姜月答應一聲,稍微思考一會兒後,不慌不忙道:“公子口口聲聲說行天之道,小女以為,天之道當歸於自然,以萬物為師,以萬事為鑑,公子認為呢?”
“天之道確歸自然。”李天權先是點頭贊成,後又搖頭反駁道:“李某以為,虎毒尚不食子,鴉兇尚有反哺,母之道為慈,子之道為孝,姑娘以萬物為師卻不明為人之道,今時強取孕子生靈,傷及慈孝兩道,怕是有悖天和徒增業障。”
李天權雖然說得隱晦,但姜月還是聽懂了,智力不達平均線的選手學院也不收的好麼……
特喵的!論道就論道!你丫罵我不是人是幾個意思,姜月差點就直接吐出倆動詞一個名詞了。
不過她也知道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姜月強壓心中不快,強扯一絲笑容不客氣道:“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小女以為,自然之道當是弱肉強食,不應為羊歡而驅狼,為鹿生而打虎,今公子逆行倒施攔我於此,怕這才是真的有悖天道。”
“嗯……”李天權皺眉沉思,片刻後突然抬其腦袋,彷彿想到什麼開心事一般對姜月四人咧嘴笑道:“李某認為姜姑娘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