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下起了雨，雲初也猛地睜開眼，大口喘著氣。雨水直直地打在她臉上，沖刷掉程羽嬌的那口唾沫。
“我踏馬要把她摁進茅坑裡，切去鼻子剁掉手腳！這個傻X！”雲初一說話就胸痛，還是忍不住怒吼，喝了一嘴的雨水還差點嗆到。
“那玩意叫人彘，挺噁心的。你這麼好看的人別做這種事，師兄先送你去客棧休息，我得趁她沒轉移之前去把姜無涯帶出來。”
容霽點點頭，從剛才先救雲初的判斷來看，江迎是保持理智的，所以他樂於相信江迎的決定。
看著容霽肩扛雲初進了城，江迎摸了摸腰間的鏈青，雖然因為她馴服了騰霜，現在鏈青有些吃醋，但還是給了她一些基本的回應。
“好鏈青，你也知道我們沒得選，現在要去闖關了，我們和好吧！”
鏈青閃了閃光，大概是同意了。
————
江迎到達之前那個掛滿被拔靈根者的屍體的小木屋前，江迎感覺不到程羽嬌的存在。想必是自覺雲初被打傷，一時半會找不到這裡來，出去找靈根回來喂姜無涯了。
時機正好！
江迎走近木屋，在路過某棵樹時，瞥見這樹上吊著的四個人面容都有些相似，她苦笑著搖搖頭。
潘婆如果看見這一幕，往後餘生都支楞不起來了，那樣的話她還會看不上那個可憐的女兒嗎？也許還是會。
推開木屋門，和想象中一樣，狹小的空間裡塞了一張床架，另一邊掛著三套一群，還有一個半碎的水銀鏡。
在這種地方還不忘打扮自己，只是為了給姜無涯看？
等等，這麼說姜無涯醒過來了？
江迎迅速繞過屋中間那架大而破舊的屏風，面前果然出現一個幽深的空洞。
下地是江迎的特長，她右手握住鏈青的青玉手柄，泛著青光的鞭子纏上她的手臂。左手召出騰霜，紫霧剋制地收束在劍身中，像蛇吐出又收回的信子。
這個甬道不長，卻挖的深，百步的距離下探了十丈有餘。
江迎一路側身來到了地洞腹地，直接見到了想見的人——半個身子被埋在牆裡的姜無涯。
那面牆像人的面板一樣，分佈著粗細不一的血管，有規律地律動起伏。姜無涯上半身赤裸，下半身隱沒其中，說不出來的古怪。
空氣中散發著陳腐與新鮮混為一談的血腥氣。
“好大的蛇味，是妖族手段。”
江迎看到地洞四周緩慢爬行的小蛇，終於能證明這與當年出自一人手筆，她指著那面板似的牆：“幹什麼用的？”
“用同族的血液灌養一個個體，這樣可以最大限度地提升下一代血脈中的種族力量。這裡蛇靈氣息濃重，說不定是有人想復活騰蛇一族呢！”
不用說不定，要是沒有我，騰蛇一族的新族長就是這個半截身子在牆裡的男人……江迎偷偷付費。
同時她注意到了關鍵詞——
“下一代？程羽嬌不是要救姜無涯嘛？”
“嗯……那個女人一看就傻不拉幾的，她明明有機會咬掉你朋友的鼻子和臉，卻選擇吐唾沫。應該是不知道這個秘術的真實目的。”騰蛇對程羽嬌的評價讓她想起了李天絕，他也稱程羽嬌叫做“蠢貨”來著。
“那這人還能出來麼？”江迎抬抬下巴，意指姜無涯。
“你試試，這裡和我知道的秘術已經有些不同了。”
江迎點了點頭，把劍尖抵在姜無涯身側的怪牆上，騰霜不愧是好劍，立刻在這面板一樣的怪牆上劃出一道血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