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江小姐親自上門,有失遠迎了。”
張知府親自到客廳門口迎接,看到江芙伸手被人架著的陳見安時,眼神閃了閃,故作擔憂地問道:
“這是怎麼了?不會感染疫症了吧?
不是下官狠心,但是要是感染了疫症,是萬萬不能留在鹿梁的,來人啊,快將陳大人送回藺陽!”
他那虛情假意的表情看得江芙眼皮子直抽。
她對著自己侍衛一擺手,兩個侍衛踹開過來攔路的小廝,扶著陳見安直接往內室去了,將他安頓好後,一個侍衛看守,另一個侍衛腳步匆忙地出去請大夫。
江芙則自己大搖大擺地找了個椅子坐下,將手裡明黃的聖旨“啪”地往桌子上一拍。
張知府黑著臉還想再攔,見到那聖旨,臉上肥肉顫了顫,不得不先將陳見那邊兒放一放,先應付這個棘手的麻煩。
他一邊讓管家去拿點心,一邊腆著笑臉坐到江芙旁邊的位置上。
“不知道皇上有什麼旨意,江姑娘你吃點兒糕點慢慢說。”
不看僧面看佛面,張知府並不願意跟江芙起正面衝突,先前她就從自己兒子口中得知這江家女就是個草包美人,沒有半點兒脾氣和主意,想必翻不出什麼花樣來。
江芙看到管家擺在自己面前的兩盤點心,心中呲笑一聲,只怕是自己的兇名還沒有傳到嶺南來,竟然讓姓張的以為兩盤子點心就能打發了自己。
“蟹黃糕和馬蹄酥,大人這兒的點心倒是不錯。
這種不應季的東西,想必價錢也不便宜吧,可不知道我這一口下去,要吃掉多少銀子?”
江芙說著拈起一塊糕點,卻並不往嘴裡放,語焉不詳地說著。
張知府還真不知道這東西多少錢,反正只要自己喜歡吃,下人就會給送到桌案上。
他聽出江芙話中指責自己驕奢淫逸的意思,露出一抹心知肚明的笑容來,意有所指道:
“若不是這樣的點心,怎麼配得上江小姐的身份呢?下官在京城的時候就聽聞江廠首愛吃螃蟹,想必江小姐也是喜歡的。”
要說起驕奢淫逸上,誰能比得過他們江家呢?
據說江廣瑤的私庫堪比國庫,想必江家的日子必定過得奢靡極了,比起皇帝也不遑多讓。
江芙放下點心,嫌棄地擦了擦手,那還真是對不起了,他爹是個小氣鬼,江家每日例銀並不多。
她嘴角帶笑但語氣譏諷。
“那大人就說錯了,我自小一吃螃蟹就起疹子,因此父親也從不在我面前吃蟹。
還有,如今我已經嫁給藺陽縣令為妻,大人一口一個小姐的喚實在不成體統,該叫我陳夫人才是。”
她這話一說完,張知府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明裡說的是螃蟹,暗裡不過是表明她了的立場,便是要跟自己作對!
她怕是來給姓陳的那小子打抱不平來了。
他收起臉上的笑意,正要說什麼,從內室那邊兒先聞其聲後見其人的傳來一聲嬌柔的女聲:
“老爺~有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守在內室門口,不許妾身進去,咱們這家裡怎麼還有妾身去不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