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既然是從藺陽來,那咱們更不能放行了,要是你身上帶著病氣傳染給了知府大人,那豈不是咱們守城不利的罪過了?”
陳見安死死皺著眉頭,握緊了手裡的令牌,張知府這就是不打算管藺陽百姓死活的意思了!
可是藺陽缺醫少藥,自己身後便是十幾萬的無辜百姓,若是不能帶著藥材回去,不僅僅那些難民,只怕一堵城牆也護不住城中百姓太久。
“好,既然知府大人怕下官身上帶著病氣,那下官就在城外等,等身上這病氣都被風吹散了,等知府大人願意見我!”
陳見安說完,一轉身走到城門空地的顯眼處,一撩衣襬席地而坐。
守城官兵並沒有當回事,想著等會兒天黑了,他冷得受不了也就走了。
可是沒成想,一直等到下半夜陳見安也沒動地方。
眼見著他凍得臉都白了,官兵慌了起來,怕他要是真凍出個好歹的,自己擔不起責任。
於是趁著換崗的功夫去給張知府通報。
張知府上個月剛收了個美妾,今日正宿在她的院子裡,鬧騰了一晚上還沒安歇,聽到管家傳進來的訊息,不耐煩的打發他道:
“凍死就凍死,區區一個禮部侍郎的兒子有什麼要緊,滾出去,少來壞爺的興致。”
管家站在門外,聽到老爺那不耐煩的語氣,不敢多言,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躬身退下。
心裡卻叫苦連天,只怕老爺忘了,那陳家是個軟柿子,可他們家兒媳婦不好捏啊!
陳見安在城外坐了一夜,江芙也在家中等了一夜,卻遲遲不見陳見安回來。
在天放亮之後,她實在等不住了,將剛起床的縣丞堵在了家門口。
“陳大人?他昨日說要去鹿梁城求援了。
夫人彆著急鹿梁距離這裡並不遠,想必是張知府留他過夜。”
過夜?
江芙抿了抿嘴,知道必不可能的。
陳見安是怎樣一副憂國憂民的性子,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
現在百姓身處水深火熱之中,他又怎麼能安然在知府家中安睡?
除非是求援之時並不順利……
江芙有些憂心的回到家中,正在猶豫要不要派人去看看的時候,一個身穿一襲黑色勁裝的陌生男人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冷不丁跪在地上,攔在她前面。
“夫人,大人現在的情況很不好,求您去救救他!”
江芙顧不上追究他的身份,心頭一驚,焦急的追問道:
“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仔細說!”
原來昨日凌晨陳見安就發起了燒暈倒在地,守城士兵害怕是疫病不敢碰他。
去城裡回報知府卻又被攆了出來。
鹿梁城城門封了,根本沒有人進出,要事沒有人管,大人豈不是就要這麼死在門口?
礙於身份不能露面的祁州又急又氣,迫於無奈只能回來求夫人幫忙。
江芙是少主認可的人,那麼自己暴露在她面前應該也無大礙。
聽完了祁州的話,江芙依然氣得要死。
真是老虎不發威,什麼牛馬都敢出來溜溜!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自己還沒死呢,張家人就敢明目張膽折騰自己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