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見安一大早出門直奔戶部,調取了嶺南最近十年的全部資訊資料。
“陳大人,你要的東西都在這兒了,嶺南人口不多,登記的有用資訊也不多。
你先慢慢看著,要是有什麼需要的隨時吩咐就是說了。”
戶部的人對陳見安和顏悅色、恭敬有加。
這可不是一個芝麻小官該有的待遇,不過誰讓人家是東廠的女婿呢。
陳見安溫文有禮地對他道謝,而後目送他離開,自顧自地坐在桌案前堆積的好像小山一樣的檔案書籍。
這些戶籍雖然登記得很詳細,但是陳見安越看眉頭皺得越深,總覺得不對勁。
這些資料實在太乾淨了,無論是人口還是稅收,都保持在一個非常平穩的狀態。
而且近十年來嶺南每年都要發生蝗害、水災和疫病,從上報的時間上來看,每次災害間隔的時間都不過大半年。
如此頻繁地發生災害需要朝廷下發賑災救濟款,但是收稅和人口卻沒有明顯的折損。
這登記的資訊乾淨的不像是一個地方的奏報,而像是像故意填寫出來糊弄上級的。
他翻看了幾本,全都大同小異,知道再看下去也查不出什麼來,於是放下了奏報,翻看起朝廷每年給嶺南的賑災錢款。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每年賑災的銀糧竟然高達三百萬兩!
嶺南一共才多少常住人口,花銷竟然比邊關數十萬的將士還要高,要說這裡面沒人運作,打死他都不信!
陳見安放下賬冊,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嶺南的水,怕是比自己想象中要深得多。
陛下已經開始追查先帝幼子的事,先帝留下來的精兵之前化整為零被自己隱藏在下人和百姓中,還算安全。
但是隨著陛下的追查,他們暴露也是遲早的事兒。
原本他是打算著要將自己的親兵帶去嶺南發展壯大,可現在看來,在沒有摸清楚情況之前,貿然過去只怕反而會壞事。
這讓他一事件犯了難。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緊接著一個穿著便服的老太監推門進來。
這人陳見安之前在宮宴上見過,就站在皇帝身邊兒,據說是自幼伺候皇上的人,就連炎明熹都要給他幾分顏面。
“陳大人,陛下讓咱家來帶你進宮面聖,這就跟咱家一同去吧。”
“皇上要見我?”
陳見安意外地問道。
老太監“嗯”了一聲,習慣性地仰著鼻孔看人,不耐煩地說道;
“皇上的意思是悄悄的,別驚動了人,請吧。”
陳見安抿了抿嘴,跟在他身後一起離開了戶部。
按照那公公說的,怕驚動旁人似的,帶著自己走了宮裡採買時才會開的小門,一路上都讓自己低著頭。
就這麼一路上躲避著宮人進了御書房。
“微臣參見陛下。”
陳見安進去的時候皇帝正在寫字,聽到他見禮的聲音,頭都沒抬,寫下最後一筆。
“嗯,起來吧,看茶。”
不叫起,先叫茶,讓人跪著喝嘛?
老太監動都沒動,陳見安十分有眼色地推辭道:
“微臣不敢,不知陛下喚微臣來所為何事?”
皇帝聞言扔下手裡的毛筆,坐在龍椅上,笑眯眯地看著陳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