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本就不是什麼秘密,江芙進京的頭一日便都打聽清楚了。
眼下一聽說新丞相遞了帖子,便什麼都明白了,傳言必不是空穴來風。
“大人不妥,此次是丞相的壽宴,您之前多次拒絕本就惹了丞相不快,安王爺那邊兒已經將戶部放權給了周丞相,咱們手裡的兵部有個風吹草動的還是要找戶要銀子,不能完全得罪死了啊。”
管家在成為將軍府管家之前,原本就是陳見安的幕僚,見他一口回絕了丞相的邀約,皺眉勸道。
陳見安伸出去拿披風的手一頓,雖然面上沒什麼表情,但是江芙憑藉跟他朝夕相處的經驗,一眼就看出來他的不情願和薄怒。
“知道了,你去準備禮物吧。”
說完,拿起披風披在身上,一邊抬手繫帶子,一邊對江芙吩咐道:
“晚上的壽宴,你跟我一起去。”
江芙低眉順眼地頷首答應下來,等陳見安出門去上朝之後,才抬起頭來,露出藏著興奮的眼睛。
將軍府為了防止安王爺的探子,早就被陳見安派人嚴密把把守著,別說探子了,就是前腳飛進來一隻蒼蠅,陳見安後腳就能知道它是單眼皮還是雙眼皮的。
江芙在這樣重兵把守的將軍府自然是逃不出去的。
但是隻要陳見安帶著她出去,她就有機會在路上逃跑,就算跑不了,至少能找機會給外面的人報個平安,省得自己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平白惹得父親擔心。
陳見安進宮說是上朝,但那小皇帝根本沒有什麼上朝的能力,不過是被白婉瑩抱著坐在龍椅上,哄著他別在早朝上哇哇大哭。
原本安王爺想著寫天子令諸侯,正好那時候小皇子的生母還下落不明瞭,省得自己費心,所以毫不猶豫地就選了他登基。
可沒想到這邊兒小皇帝一登基,那邊兒皇帝親孃就回來了,平白多出來個太后。
垂簾聽政這事兒早前是有先例的,再加上白婉瑩使了手段,讓那小皇帝只有呆在她的懷裡才不會哭,要是換旁人抱著就會哭鬧不止。
最開始幾次早朝小皇帝哭得聲嘶力竭,讓底下的大臣根本沒辦法說話,安王爺無法,也只能讓白婉瑩垂簾聽政,一起上朝。
要是早知道白婉瑩和陳見安兩人這麼難搞,當初還不如弄死這小東西,從宗室裡面選個更乖順的,省得現在生出這麼多麻煩來。
“江廣瑤在西北擁兵自重,雖然現在看起來還有沒有殺進京城謀反的意思,但是按照他的野心,也都是早晚的事兒。
依本王之間,不如趁早斬草除根,派兵去討伐逐鹿城,免得日後他成了氣候,變成第二個北蠻。”
安王爺聲如洪鐘的對龍椅上的白婉瑩說道。
他本就跟炎明熹是一丘之貉,炎明熹被江廣瑤害得如今連個明面上的身份都沒有,恨不得生吃了他,作為他女婿的安王爺自然也是一樣的心思。
安王爺說完,不少朝中重臣便紛紛站出來附和,一疊聲地說要出兵踏平逐鹿城。
白婉瑩靜靜聽著沒有表態,而是轉頭看向了站在另外一邊的陳見安。
陳見安走了兩步出列,一拱手反對道:
“臣反對,明夏軍隊剛剛踏破了北蠻,雖然慘勝但也士氣大傷,算算數月不足以讓百萬大軍恢復元氣。
更別說邊陲小國因為明夏改朝換代,此時都蠢蠢欲動,隨時都有可能騷擾明夏邊境,此時不宜大規模的調動軍隊。
江廣瑤不是不除,但絕對不是現在,還望太后三思,此時出兵無異於以卵擊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