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最近風頭大勝,好歹也收斂些,尤其是平陽,都被老臣一狀告到我這裡來了,皇上還沒駕崩呢,這不是存心讓本宮為難嗎?”
張大人對這話嗤之以鼻。
“這有什麼好為難的,誰要是不服管教,讓我外孫下旨找個由頭髮落了便是。
再說了,前線的糧草什麼時候不告急?那群兵痞不過是想要趁著打仗多搜刮些錢財罷了,要不怎麼年年告急又年年都能打勝仗?我看就是裝的,大可不必理會他們。
如今你把持後宮卻師出無名,正好趁著這次機會宣佈冊封皇后的旨意,這樣一來皇兒的太子之位也名正言順些。”
要是說起旁地原因張貴妃尚且還能抵抗住,但是張大人一提“封后”二字,張貴妃瞬間沉默了。
後位對她來說已經成了執念,這不僅僅是個稱謂官職的區別,更是從妾室一躍成為正妻。
這天下哪個女子甘願一輩子給人當妾室的?
張貴妃猶豫了片刻,還是同意下來。
這一次的春日宴,大家已收到帖子就知道宴無好宴,卻又不得不去,就連稱病許久的白婉瑩都被張貴妃派人強硬地請了出來,其他要不是斷手斷腳了,更是不能推辭的。
江芙在宮人的帶領下走到御花園的時候,正好迎面碰上一身素衣的白婉瑩。
“陳二夫人當真好福氣,這輩子有個那樣的父親和夫君,便能保住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了。”
白婉瑩眸色暗沉,直勾勾地盯著江芙,語氣裡是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酸澀和嫉妒。
江芙挑了挑眉,怎麼,這是跟自己宣戰了?明目張膽地想要搶自己的男人?
她呲笑一聲:
“那有什麼辦法呢,誰叫投胎是個技術活兒,娘娘要是羨慕,那就下輩子投胎的時候擦亮了眼睛,也選個我這樣好的爹爹才行。”
說完提起裙襬微微一屈膝,便朝著宴會廳走去。
內命婦對正品妃嬪不行大禮,已經是無禮至極,竟然還敢走在妃嬪的前面,要是放在白婉瑩正得寵的時候,便是把她拉下去打板子,都沒有人敢提出異議。
可在後宮無寵就是低賤,白婉瑩低下頭,掩飾住眼底的不甘和憤恨,等江芙走進去之後,才在宮女的攙扶下邁進御花園。
白婉瑩的作為被張貴妃安排在了上首,就在自己的右手邊,按照白婉瑩的位份這個位置本也坐得。
但如今這個形勢,坐在貴妃的身邊可不是什麼好事兒,白婉瑩硬著頭皮坐了下去,果然沒一會兒,張貴妃就命人將她的孩子給抱了過來。
“娘娘,小皇帝身體不好,前些日子還得了風寒,不宜往人多的地方來,不如露個面就讓乳母抱回去休息吧。”
白婉瑩見張貴妃拔下頭上的鳳釵去逗弄自己的皇子,頓時頭皮都炸開了,強顏歡笑地在一旁說道。
張貴妃手裡的簪子十分精緻,上面的鳳凰羽毛都有稜有角看起來栩栩如生。
這樣的菱角戴在頭上好看,但是抵在嬰兒的面頰上,就成了兇器。
白婉瑩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就怕她有個拿不穩劃傷了孩子的臉,要知道從古至今,可沒有哪個毀容的皇子能當上皇帝的。
天命之人,身上必然不能有殘疾和毀容。
張貴妃看她緊張的樣子呲笑一聲,收回了手裡的簪子交給一旁的丫鬟。
她就是嚇唬嚇唬這個女人,就算真要對白婉瑩的孩子下手,自然也不會選在這麼個人多眼雜的場合。
“這孩子倒是乖巧,不哭不鬧的。
聽過妹妹這些日子為了陛下擔憂寢食難安,自己也病倒了?
既然妹妹無暇照顧小皇子,不如就送到本宮身邊兒來吧,正好跟本宮的小兒子做個伴。”
白婉瑩聞言臉都白了,連忙搖頭拒絕,抬起的眼眸裡滿是懇求。
“娘娘要照顧陛下已是分身乏術,臣妾怎好讓小皇子再去讓貴妃娘娘勞神,臣妾的病已經大好了,日後必定會好好照顧小皇子,請娘娘放心。”
張貴妃是鐵了心要搶這個孩子,摸了摸手上的蔻丹,對雪雁使了個眼色,讓她去將白婉瑩強硬地扶起來。
“此時就這麼辦,妹妹不必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