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見安找了一處平坦隱蔽的山洞處,翻身下馬,將馬拴在一旁的大樹上,準備今晚先在這裡過夜。
“我去找些乾草鋪在這裡,他們不會這麼快找到這裡來,咱們先休息一晚,明天趁著天亮再找下山的路。”
整座山的面子這麼大,就算整個南疆的全部子民圍成一圈都不能將山下圍得嚴實,如果明天能找到突破口,下了山後兩人再喬裝打扮成村民,就有希望能離開南疆。
江芙點點頭,解下自己的披風鋪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朝自己身邊的位置拍了拍,示意陳見安坐過來。
陳見安猶豫了一下,坐到她的身邊,手伸進衣襟裡摸了摸,摸出一塊油紙包包著的栗子糕遞到江芙面前。
“吃點兒東西補充一下體力吧,要是困了就靠著我休息一會兒,等天亮了我再叫你。”
江芙聞到香甜的栗子味兒,接過油紙包開啟拈了一塊放進嘴裡,香甜的味道瞬間在舌尖上化開。
“你怎麼知道我愛吃栗子糕?”
她歪頭看著身邊的男人,心尖兒上和舌尖兒上一樣,絲絲地泛著甜。
“窈娘說的,我已經把她和楊程送出了城,眼下應該已經在離開南疆的路上,你不用擔心她們。”
陳見安說著讓她寬心的話,江芙點點頭,突然發現好像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自己什麼都不需要操心。
有人怕自己累著、餓著,怕自己擔心身邊的人,會把一切能為自己做的都處理好。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總覺得好像自從今天上了陳見安的馬後,就有什麼事情變得不一樣了。
“有些事我不說,相信你也猜到了,霍將軍已經被我的人救了回來,此刻就藏在伏虎寨。
我這次來南疆就是為了給霍將軍解毒的,只要將軍清醒過來,就能面聖狀告炎明熹通敵叛國,徹底將他扳倒。”
陳見安手裡拿著江芙給自己的匕首,上面因為之前擋住了刺客的一擊有些捲刃了,中間被砍出來一個細小的缺口,摸上去凹凸不平的。
見江芙咬了一口栗子糕,兩個腮幫子吃的鼓鼓的,好像一隻花栗鼠,陳見安輕笑道:
“我知道你暗中助我多次,不管你是想要坐收漁利搬到西廠,還是、還是心悅於我才多次相助,今日我便一併跟你道謝了。”
江芙爽朗地擺擺手,並沒有挾恩圖報的意思,真說起來她做的一切也不是為了陳見安,而是為了自己的父親,這謝她還真的受之有愧。
“客氣的話便不要說了,你也救了我一名,還給我帶了栗子糕,便算扯平了。”
她這樣大方灑脫的表現落在陳見安的眼裡,讓他笑意更深了,抬手摸了摸江芙的腦袋。
“好,我知道了。”
他的語氣親暱,反而讓一直被他拒之千里之外的江芙有些不適應了。
她低頭咬了一口糕點,帶著試探地問道:
“你們一心搬到炎明熹,可是有沒有想過,也許朝廷腐敗的跟進並不是奸佞當道,而是皇帝本身昏庸的緣故?
你就沒想過·······取而代之嗎?”
陳見安有些詫異她突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沉默了兩秒後,搖了搖頭。
“我畢生為之努力的就是天下太平、國泰民安,只要老百姓能過上好日子,是誰坐在龍椅上又有什麼要緊呢。”
他的表情不似作偽,當真好一個心懷天下的謙謙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