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但是我不知道愛是什麼,它埋藏在我心底,安妮。”愛德華雙膝跪地,用雙手托住此時正躺在冰冷鐵皮之上的安妮的軀體。
安妮的下頜發燙,隱形的裂紋之下,宛若映襯著星火般的璀璨與之熱烈。
“就讓我們這樣一直依偎著吧!”
第二天,發生了什麼呢?
清晨,機械姬安妮睜開了朦朧的雙眼,看樹林穿過晨曦,斑駁的陽光傾灑在森林陰翳之下的大地。
鏡子前的先生愛德華,嘴上沾染上了白色的泡沫。
他俯身沖洗臉上的泡沫,從洗浴室內傳來水流的嘩嘩聲。
一轉眼,安妮看著她的上校愛德華先生在踏入客廳的時刻,身上已經披上了酒紅色的鹿絨開衫大衣,他蔚藍如海的寶藍色眼睛在眼光的透射下,閃現出琥珀般的透明,敞開的胸膛上,生長著像是淺黃色小草一般的嫩芽,在嫩芽的根苗上凝結著幾顆晶瑩剔透的露水。
安妮,她的愛德華上校——他擁有稜角分明的輪廓,此時卻在蔚藍天空那張大網拋灑下來的陽光之中,顯得那麼的柔和。
他起身直直向天臺進發。
金黃色的頭髮,迎風吹拂,大衣翩翩舞動,在一片寂靜之中默哀與祈禱。為新的降臨與誕生。
安妮不禁好奇道,緊跟過來,“為什麼這裡沒有任何人出現呢,除了愛德華……”
“哦,原來安妮你在這兒。”
“我以為你又失蹤了呢?”
安妮心想道,搞半天,我站在這兒觀察他這麼就,愛德華先生竟然都沒有注意到我。
安妮雙手叉腰,緊跟著一聲嘆息,那種聲音——卻只不過是機器人器械間接連發出的喑啞無比的“沙沙”的摩擦聲。
“沒有了,開玩笑的,你生氣的樣子不好看,安娜。”愛德華用溫柔而細膩的眼神看向安妮,他的一切似乎都被這裡的景緻與分為柔化了。
愣了半天,突然從他嘴裡冒出一句來。
“安妮,你真美。”
“是嗎,美的定義是什麼,愛德華上校?”安妮的神情表現得有些木訥。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安妮的心中多少有些觸動。這讓愛德華的神色有些動搖。
但安妮的心臟沒有意思跳動,真的一點兒觸動都沒有,一點兒也都不。
愛德華繼續說道:“當擁抱你的時候,我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安妮。”
安妮凝視著愛德華,“你在撒謊……”
“愛德華,你知道,我是鐵皮做的,渾身冰冷,你怎會感到一點兒溫度,愛德華,你可知道現在我臉上麻木的神態。”
隨後,愛德華見安妮蹲下身來。
她嗅聞著陽光曝曬下的雛菊,宛若真的聞到了一絲香味兒。
可是此刻她的假裝卻是令人無比心疼的。
愛德華明明知道她現在已經感受不到任何常人所能感受到的,他現在所說出的話明顯故意是刺激她。
愛德華眼神凝滯住了,定住在某一個未名的地方,沒有打破此時的沉默。
一杯牛奶,幾片剛從烤爐裡面拿出來的麵包,此時此刻,彷彿只剩下愛德華與安妮兩個,一個艦艇之上懷有野心與抱負的上校,一個如若行屍走肉一般陷入愛情苦海的機械姬安妮。
愛德華卻感受到了這份簡單的幸福,簡單的快樂,安妮攜愛德華走上天台,此時四處空無一人,寂靜的風,沉浸在四周的白樺林之中,漸漸的有了形狀,像是片片羽毛狀的陽光所形成的光霧在其間來回躥騰。
。
“機器人要好久回來?”機械姬雷莉還有機器人奧斯頓來了。
“舊的不去,新的不去,大概三個星期,或許更早。”愛德華雙眼凝視住前方直行闖入他地盤之內的人。
愛德華瞥向機械姬雷莉身旁的機器人奧斯頓,那眼神似乎在警示什麼。
“其他機械姬也不見了,真是寂寞啊!”
安妮躲在地下倉庫,此時她不知道愛德華在幹嘛,對於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心。89書庫
調皮的松鼠卻對此不管不顧,安逸地邁著輕快的步伐穿過寬闊的杉樹林,一隻紅色大尾巴的松鼠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之中,松鼠的背部一聳一跳,呆呆的眼睛凝視了頭頂上的浮雲一片,此時和風像是被什麼鎖給封鎖了一般,在那陽光微弱而短暫的跳躍之中,走向了最終的終點,它走向了湖泊,身體卻漸漸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