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兩鬢微白,神情嚴肅,穿著黑色得體的西裝,整個人行走之間,頗有威儀,一眼瞧看上去,身份並不簡單。
跟在身後的莊向秋也有些疑惑,車是她家的,開車的是保鏢,下來的卻是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從來沒見過。
中年男子整了整西裝領子,迎面而來,禮貌地跟兩人點頭示意,看向李正一的目光稍有異樣,跟著便蹭蹭蹭地走上屋前臺階,朝大廳走去。
臨出門時,李正一回頭瞧了一眼,正好看到莊永盛把中年男子讓進大廳旁邊的客廳。
“你認識剛才的中年人嗎?”李正一收回目光,詢問隨後跟來的莊向秋。
莊向秋說:“我也很驚訝,來我家的人,基本上我都認識,但這個人不認識。”
李正一口中詢問莊向秋,其實自己對剛才的中年男子是認識的。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原青雲區常務副區長褚正清,現如今被排擠出區領導班子,隨便掛個閒職,在管理離退休幹部,待遇不變,職權全沒了。
路上。
莊向秋一路追問盤查李正一和她老爹究竟聊了什麼,卻被他插科打諢一路敷衍。並不是李正一不願意說,而是事情非同小可,在莊永盛沒有佈置完成之前,他不想從自己的嘴裡漏出一絲一毫的相關資訊。
即便莊向秋是莊永盛的女兒,可有些事情,不能開口的,還是不能隨便說出去。
對於莊永盛接下來的具體行事,李正一沒有任何插手的打算,段成文電話裡交代說,讓他密切關注單元慶的動向和行蹤,無非是想讓李正一出一點力。
現在自己給出了具體的資訊,辦事者自然有莊永盛的下屬代勞,他就沒必要去插手勞心勞力,做那吃力不討好的勾當。
莊永盛可不是吃素的,如果李正一講得如此清楚的情況下,他還辦不好事,那就白瞎了莊叔的名頭。當然,這只是想想而已,以莊叔的手段,比李正一隻高不低。
李正一甚至懷疑,就算沒有自己,莊永盛同樣可以擺平此事,時間早晚而已,他起的作用,無非就是如催化劑一般,加快了事件的發展速度。
從剛才臨走時最後的試探得知,莊永盛對於裘仕群之事應該心知肚明,甚至連地方都知道,只是沒有把他當作解決自己問題的突破口。或許前世,裘仕群之所以得知妻子出軌單元慶,恐怕也是人為因素導致的結果。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莊永盛在沒有其他萬全之策的情況下,本著斷其一臂的想法,利用此事挑動裘仕群的神經,卻歪打正著一勞永逸。
實話實說,如果不是因為前世的記憶,恰巧知道其中的因果,李正一根本就插不上手,莊永盛不知道的事,他也未必就能知道。單元慶之事,要不是陰差陽錯挑動起內訌,誰又有把握調查清楚。
白色奧迪一路飛馳。
期間又聊到莊向秋的家庭情況,李正一詫異地問:“剛才在你家,就看到你爸,怎麼沒見伯母?”
正在開車的莊向秋神色一黯,半晌才說:“我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是我爸一手把我撫養長大的。”
“對不起。”李正一沒想到問到了對方的傷心處,連忙道歉。
“沒事。”莊向秋黯然的神色就那麼一瞬間,“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早就習慣。其實小時候,記得我爸偶爾跟我開玩笑,說給我找個媽媽好不好。那時候不懂事,死活鬧騰不願意,我爸問了兩次,就再也沒提過。現在想起來,有點對不起我爸的,為了我,他再也沒娶。”
李正一說:“父愛如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