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縣心中一直有這個想法,但自到任以來,一直在處理前任知縣留下的許多爛賬,沒有空暇出來巡視,直言道:“沒有。”
朱說道:“我並非本地人士,因現在正值採摘夏茶之際,姨母家中的表弟年紀尚小,便託我母親讓我前來幫助姨母採摘夏茶。來這裡已有些時日,可茶農們的收益卻不盡如意。”
姜知縣道:“可否將你的所見所想,說於本官聽聽。”
朱說起身說道:“其一,許多土地都由一些大戶人家承包,租金昂貴,農戶承擔不起,稍有推遲交租,便強制收地,導致有許多土地閒置荒廢。其二,夏季乾旱,近來都少見下雨,使得農戶不得不迢遠取水。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信陽的茶葉遠近聞名,可茶價卻是把控在一人之手,非此人,茶不可賣,一年的辛勞皆廢。如此這般,怎會不逼得百姓落草為寇,土匪橫行呢?還有一點,為學生個人之怨,聽聞知縣大人到任,便讓自己侄子擔任捕頭,如今信陽縣政由您管,武,則為您的侄子統轄,免不了您有欺上瞞下之嫌啊。”
姜知縣面對朱說的質問,哈哈大笑,說道:“好!我要的,就是你這種為民請命之人!這個師爺非你莫屬。”姜知縣起身,拍著朱說的肩膀。
朱說被姜知縣突然的舉動,有些詫異。就在此時,姜鴻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說道:“叔父!”姜鴻看到姜知縣房間有人,趕忙改口,“知縣大人!您來看看,衙役們在翻閱整理戶籍之後,有些發現!”
姜知縣看著姜鴻說道:“我知道了,你先過去,我隨後就到。”姜鴻點頭,便又急急忙忙的離開房間。姜知縣對著朱說道:“朱官人!不!朱師爺,剛剛那人便是我的侄子,姜鴻。這孩子為人豪爽,辦事得力。而且,絕無壞心,正好,你和我一起去看看他們發現了什麼。若是你覺得此人不可用,我立即就罷免了他!”
朱說向著姜知縣做禮,說道:“有大人您這話,學生便放心了,就煩請大人帶路。”
姜知縣點頭,帶著朱說一起走到了戶籍室,見到一隊的雜役仍在不停地翻看整理著信陽縣的戶籍。而姜鴻,華峰還有遠豪三人,正和一個雜役說些什麼。姜知縣和朱說湊了過去。眾人見姜知縣來到,紛紛向著姜知縣打招呼,姜知縣點頭示意,然後走到姜鴻等人的身邊,問道:“查到什麼了?”
那衙役道:“回知縣大人,我們從昨天就開始查咱們信陽縣的戶籍名冊,發現有兩個人。”說著將一本翻開的戶籍名冊遞來,指著“李春林”的名字說道:“此人,樣貌特徵年齡都和我們抓到的那個矮個子土匪極為相似,而且一年前,他一家人也不知所蹤了。”
姜知縣道:“另一個呢?”
衙役翻了翻名冊,又指向另一個名字,“張小海”。說道:“此人跟前天,來我們縣衙那個兩個土匪其中一個頗為相似。而且,此人很是兇惡。”
“此人怎麼了?”姜知縣道。
“這個張小海,經常與人打架鬥毆,打傷了人,那人報了官,當時的縣令打了他三十大板。他不服,多次來縣衙鬧事,甚至還帶上他那行動不便父親,就坐在門口,鬧著不走。那人會點武功,次次我們都要還幾個人才能將其驅逐。”
“後來呢?”姜知縣問道。
“後來,那個知縣在回家的路上,不明不白的被殺了。沒多久上任知縣就來了,當時,我們都懷疑是這個張小海乾的,但是沒有任何證據,也找不見他人了。上任知縣就將此事,不了了之了。”
姜知縣憤憤的說道:“哼,朝廷命官死得不明不白,上任知縣卻不聞不顧。”
一旁的朱說輕蔑的說道:“只怕人家高興還來不及呢。”
姜鴻看著朱說如此語態,有些不悅,問道:“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