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個劉所長就是文昌派出所的所長啊,可我很是納悶的低聲問楊警官道:“這個劉所長不是說不管這件事情嗎?怎麼現在還派來一個跳大神的?這是在監視你?”
楊警官微微搖頭道:“我也不清楚,還是先打電話問問再說,老劉不是這樣的人,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楊警官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他的眼神也稍稍變得迷茫了起來,轉身便出門去打電話詢問,而我們剛才的對話也被對面這道士聽到,那道士立刻解釋道:“我可不是跳大神的,我是正規的道士專業畢業的,我還有證書呢!”
“道士專業?現在大學連這個專業都開了?”
這年輕道士的言論我是聞所未聞,瞪大雙眼問道,而年輕道士也是得意的說道:“當然不是正規大學畢業了,只是我之前在一個茅山前輩那裡修道,屬於正統的道家弟子,這次過來只是很多朋友請我來幫這個女主播做場法事,讓她魂魄可以儘快轉世。”
聽到這年輕道士一解釋,我和林映雪同時鄙視的看著他,心說原來這人是個逗比啊,什麼道家正統,現在世上這種人估計有但也不多了,當然也不可能是眼前的這個年輕道士。
楊警官那邊打電話還沒有回來,我們又不敢輕易亂動現場,於是我便無聊的問道:“那你平時是靠什麼吃飯賺錢的?不會是替人驅鬼吧?”
那年輕道士嘿嘿一笑道:“這個自然不是這樣,現在這個年代,哪有人會輕易相信這些?就算相信,也都會去相信一些成名已久或者是自己有道觀的所謂的高人,誰會找我這種毛頭小子?我的職業其實也是一個主播,算是和這次的死者同行吧。”
之前我聽到這個年輕道士說,他是被幾個朋友請過來幫忙做法事的,我就覺得這其中有點問題,現在又聽說他居然也是一個主播,不由得將他的嫌疑在我心中無限的放大。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你主要直播的是什麼?有人看嗎?”
年輕道士很是自豪的說道:“當然是直播做法事了,還可以直播捉鬼,只是我自從出師以來,還沒有見過鬼,所以也就沒有直播過。”
直播做法事這種事情,我以前似乎也聽說過,但是這種冷門的東西,根本就沒有人看,也根本賺不到錢,可是我回憶了一下之前在飛機上遇到他的情況,他穿著打扮看上去應該比我有錢才對啊!於是我立刻問道:“看你直播的人多嗎?”
“多啊,我這邊有十萬左右的關注,也算是一個小有名氣的主播吧,這個死者和我是同行,以前公司開會的時候見過,那天聽說她直播的時候去世了,一些她的粉絲和我的粉絲便籌錢讓我來幫忙做一場法事,我自然要過來一趟了。”
“你做法事還要錢?”我是萬沒想到這年輕的道士竟然有如此多的粉絲,看來他賺錢多也是正常的了,現在的人究竟都是什麼口味?直播做法事都有這麼多人看?這世界怎麼了?
年輕道士有些不悅道:“都是為了吃口飯,為啥不要錢?再說我收的也不多,只是這次來回的路費以及食宿的錢,這已經算是友情價了。”
年輕道士正說著,出去打電話的楊警官便回來了,從他不停搖頭的無奈表情來看,這個年輕道士,確實是劉所長介紹來了。
楊警官走到我面前說道:“這個姓林的道士確實是經過了劉所長的同意才過來的,據說是有很多這個女主播的粉絲都關注著這件事情,而這個姓林的道士也是那些粉絲推舉出來的人,劉所長迫於壓力,只要同意他過來胡鬧了。”
聽到楊警官這話,這林道士才鬆了一口氣,得意的對楊警官笑了笑,然後繼續拿著鈴鐺和道符開始在房間裡面跳大神。
我們沒有再去理會這個林道士,可我卻暗中將自己的懷疑告訴了楊警官,讓他時刻注意著點這個人,找到報案人後,我準備將這兩個人放在一起審問。
我們離開了林道士做法的房間,這才來到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地,死者的臥室中。
或許是警方封鎖的關係,死者的臥室內此時依舊是一片狼藉,整個臥室內的牆壁全部都被燒黑,地上還有很多東西的灰燼,以及一些沒有乾的水跡,看樣子應該是火警過來滅火時留下的水跡。
地上焦黑最多的地方,有一塊用白色的粉筆畫出來的人形輪廓,應該是死者當時死亡的狀態,我上前看了看,死者的死亡姿勢,和我們在她生前的直播影片中看到她最後倒在地上的姿勢完全一樣,也就是說,大火燃燒起來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動過死者。
既然死者的屍體不在這裡,我也就沒有再盯著那一片焦黑的地上去看,而是將目光轉向了整個房間,因為那一段詭異的影片,有些事情我必須要搞清楚。
這個臥室的空間很大,雖然說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但從一些蛛絲馬跡上可以看出,這女主播之前的小日子過的絕對非常的好,再加上長得漂亮,應該是白富美一個吧。
想到這裡,我轉頭問楊警官道:“死者的財產呢?有沒有被盜竊的痕跡?”
楊警官搖頭道:“沒有,我們來搜查的時候,還在死者的客廳抽屜裡搜出了三萬元現金,兇手這次殺人的目的,並不是為了錢財。”
既然不是為了錢財,那麼就一定是為了其他原因了,或許是感情,也或許是仇殺,總之能夠做出這種事情的人,絕對不可能是無差別殺人。
照目前看來,兇手仇殺的嫌疑應該比較大,畢竟假如說死者真的是被嚇死的,兇手確定死者死亡後完全沒有必要放一把火燒了死者的屍體,就算他不能確定死者是否已經死亡,他也可以用其他方式,為何偏偏選擇用火呢?難道說,這把火,還有其他意義?還是說兇手是為了燒掉某種證據?
想到這裡,我又一次的看了看地上那一片焦黑的東西,漆黑到我實在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於是斷定兇手一定是為了毀掉女主播的手機,才會這麼做的。
楊警官似乎已經將這個房間徹底看了不知道好幾遍,也沒有心思再去搜查房間,無聊的在四周轉了轉,然後問我有沒有什麼發現,我簡單的將我剛才想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他也是眼前一亮,不停地說很有可能就是這樣。
如果說兇手需要毀掉的目標真的是死者的手機的話,那麼兇手就很有可能是死者熟悉的人,或許是親人也或許是朋友,而死者手機中,也有某種對兇手不利的資訊。
我問楊警官他能不能找人將死者的手機記憶體復原,看看裡面都有什麼,但是楊警官卻很是無奈,說手機已經基本上燒成一灘液體了,根本沒辦法做到這一點。
楊警官說著,緩緩地走到了窗前,將窗戶開啟探出腦袋看了看道:“姬文,我們先不說死者臨死前究竟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就說兇手是如何嚇唬死者,又如何放火離開的?這麼高的地方,兇手如果要爬上來的話,恐怕也是相當的危險吧。”
關於死者是如何自燃的,這一點很想是之前一部關於狄仁傑的電影中的情景,電影中兇手是利用了一種能夠讓人體自燃的蟲子殺人的,可現實中這種東西根本不存在,所以我覺得兇手當時一定是背對著鏡頭,用某種類似於白磷的東西塗抹在了死者身上,然後點燃的,可讓我想不明白的是,火焰究竟是如何從臉部開始燃燒的?而且影片中也沒有看到兇手有將什麼東西塗抹在死者的面部啊。
至於兇手是如何在殺人放火後離開,製造密室殺人這一點,其實我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轉頭問楊警官道:“楊警官,你們來的時候,死者家的大門是朝裡面反鎖的,還是直接關起來的?”
“當然是關起來的了,誰沒事幹在家還反鎖大門?”楊警官有些莫名的看著我說道。
我知道楊警官會給我這樣一個答案,便點了點頭道:“那這樣的話,這起案件就不是密室殺人案了。兇手沒有必要從一樓爬到六樓,其實他呆在樓頂就可以了,這裡六樓上方就是樓頂,他可以用一根繩子之類的東西將自己吊下來,然後從窗戶進來,殺人焚屍後鎖住窗戶,再從大門從容離開,這樣根本就不算是密室殺人,一會兒我們到樓頂上去,看看有沒有被繩子捆綁過的痕跡不就可以驗證這一點了嗎?”
“至於死者為何會被嚇死,我還是想不明白,她臨死前究竟看到了什麼?”
這個問題在我看來十分的困難,畢竟這一類案子我還是第一次接觸,我正苦思冥想這件事情的時候,猛然間我的大腦中彷彿被誰用手狠狠地捏了一下腦子,一股我從未遇到過的劇痛瞬間從大腦蔓延到了全身,這種疼痛甚至超越了當時我被窮奇一槍打中胳膊的疼痛感,我連任何聲音都沒有發出,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