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的場景,原本還在衝刺的我,瞬間整個人停止在了原地,呆呆的看著面前東哥佈滿鮮血的臥室窗戶,有點不敢上前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讓我看到東哥出事,或許我會受不了的。
隱約間,我似乎看到窗戶上有一個圓形的影子正在一擺一擺的晃動著,似乎是東哥的房間燈前方,正吊著一個什麼東西,而林映雪見我突然停住了腳步,也陪著我站在原地沒有進入東哥的房間。
此時,已經有很多聞訊趕來的村民們進入東哥家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也有一些村民進入了那佈滿鮮血的東哥的房間,有人發出了尖叫,有人立刻拿出了手機報警。
我足足在原地愣了將近五分鐘,旁邊的林映雪才嘆息道:“別騙自己了,你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你現在逃避的話,就沒有人可以替你朋友報仇了。”
儘管我沒有進入東哥的臥室,但我已經猜到,東哥恐怕已經遇難了,而且有極大的可能是和最近出現的‘壓口錢詛咒’有關,我猜到那個詛咒一定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可誰能想到,製造詛咒的那裝神弄鬼的人,竟然做出了這等事情。
林映雪的一番話將我從無限的遐想中拉扯回來,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情緒保持平靜,轉頭對她點了點頭,這才和林映雪一同朝著東哥的臥室內走去。
此時東哥臥室內已經聚集了大量的人,有的是聞訊趕來的村民,有的是東哥家的親戚,而能夠留在東哥臥室內的人,大部分都是膽子比較大的男人,因為臥室內的一切,只能用修羅地獄來形容!
只見臥室內也如同我在窗外看到的情景一樣,到處都佈滿了大量的鮮血,一具沒有腦袋的屍體靜靜的倒在地上的血泊中,從他的身材上我便可以認出,這就是和我從小玩到大的東哥。
至於東哥的腦袋,此時已經被一根繩子吊在了房頂上,臨近燈泡的地方,被吊在半空中的東哥的腦袋一臉驚恐猙獰的神色,像是臨死前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而我在看到東哥的腦袋的瞬間,也發現了他口中似乎含著一個什麼東西,等我仔細去看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此時被東哥含在口中的,就是那枚銅錢!
果然是這樣,這才是這個所謂的‘詛咒’的真正目的嗎?那個製造這起‘詛咒’的人,其實是想要當年得到那三枚銅錢的人的性命嗎?
此刻我覺得自己的腦子好亂,根本無法全力去思考眼前的事情,昔日裡東哥帶著我們出去玩,帶著我們幹壞事的場景歷歷在目,而眼前東哥卻已經身首異處,我只覺得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根本無法接收,儘管進來之前已經下定決心要幫東哥找出兇手,還他一個公道,可現在我卻再一次無法提起精神來。
林映雪見我依舊毫無反應,便趴在東哥的屍體前開始仔細的觀察東哥的屍體,屋子裡一幫大老爺們兒沒有人敢靠近東哥的屍體,見到林映雪直接湊近過去檢視,一個個驚歎的說不出話來。
“東哥!”
我正沉浸在無法言喻的難過氣氛中時,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隨後便看到機長流著淚衝進了房間中,看到東哥的屍體和腦袋後,直接坐倒在了地上大哭了起來,緊接著,猴子以及許久未見面的小胖也來到了房間中,同樣陷入了深深的悲傷中。
其實看到他們在那邊哭,我也很想過去一起哭,將心中的悲傷發洩出來,但是我知道,在那邊哭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東哥死不瞑目,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搞清楚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東哥的死,和麵前三個昔日的好友有很直接的關係,現在至少我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兇手一定隱藏在這三個人之中。
雖然我很不願意相信這一點,但這確實是事實,多年前的一次挖寶經歷,卻在多年後的今天變成了一種‘詛咒’,能夠將這兩者聯絡在一起的,只有當年我們一起去挖寶的那幾個夥伴,看著機長他們悲傷的模樣,我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將兇手以最快的速度揪出來,我倒要問問他,是什麼原因讓他做出如此絕情絕義的事情來!
想到這裡,我揉了揉已經發紅的雙眼,直接走到了林映雪身旁問道:“能看出什麼來嗎?”
林映雪微微搖了搖頭道:“看出來的東西不多,如果丁洋在這裡就好了,他一定能夠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案。”
林映雪說完,從房間中找到一個凳子,踩著凳子便去觀察東哥被吊在半空中的頭顱,而我實在無法面對死的如此悽慘的東哥,便轉身走到了臥室的門口,去詢問東哥的母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東哥的母親此時情緒已經好很多了,但依舊是淚如湧泉,好幾個東哥的親戚都哭著安慰東哥的母親,看到這一幕,我心中說不出的難受。
東哥出生在一個單親家庭裡,從小就跟著母親一起生活,因為缺乏良好的家庭教育,所以他初中以後就輟學了,開始為自己的家庭奮鬥,村子裡的人都認為東哥是一個壞孩子,而且還教壞了我們這群朋友,但只有我們自己知道東哥有多麼不容易,有多麼的講義氣,在我心中,東哥永遠都是一個比親哥哥還親的大哥。
我上前安慰東哥的母親道:“阿姨,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都很難過,我向您發誓,一定找到殺死東哥的兇手!不過在此之前,您能不能給我說說,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和東哥的關係一直很好,所以他母親也認識我,抬頭一看說話的人是我,東哥的母親又一次哭了起來道:“跟你說有什麼用?你又不是警察,大過年的,我家小東怎麼就這麼沒了!”
說著,東哥的母親再一次嚎啕大哭了起來,而我也怕她情緒波動太厲害出什麼問題,便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而是找到了東哥的小姨,問她究竟是怎麼回事。
東哥的小姨一邊流淚一邊跟我簡單的說了一遍剛才發生的事情。
原本東哥一家人都在東哥家吃著年夜飯,眼看著就快要到午夜十二點了,東哥便回到自己的房間去拿鞭炮準備出去放,可是東哥離開了很長時間,屋子裡的親戚都沒有聽到門外有鞭炮聲,於是東哥的母親便去看東哥究竟是怎麼回事,可誰知道剛到東哥的房間,就看到了如今的這一幕。
瞭解了剛才發生的事情後,我又立刻詢問東哥的小姨東哥大概是幾點鐘被發現已經去世了的,東哥的小姨想了想說大概也就是十二點零五分到十二點十分之間,具體時間她也沒有看清楚,不過當時外面已經響起了很大的鞭炮聲,差不多就是這個時間段。
問完東哥的小姨後,我獨自一人站在東哥家的院子內,此時遠處鞭炮聲還沒有停止,按照慣例,這鞭炮大概要放到一點左右才會停止。
我拿出一支菸點燃,努力讓自己的大腦清醒一些,去思考剛才從東哥小姨那邊得到的線索,按照時間點來說的話,東哥大概是在出門到自己臥室中,五分鐘到十分鐘之間遇害的,也就是說,兇手或許早就在東哥的臥室中埋伏了起來,等東哥過去的時候出其不意,偷偷的殺死了東哥。
這其中還包括兇手逃離現場和將東哥腦袋掛在房頂上的時間,假如說只有五分鐘的殺人時間的話,那麼這一切或許兇手早就已經計劃好了,才會如此雷厲風行的殺人逃走,可這樣的話,這件事情就不是真的無跡可尋了!
要知道現在最多也就是十二點二十多的樣子,而且剛才機長他們三個人跑過來的時間點也相差無幾,如果兇手倉促間殺人逃走的話,他的身上一定留著大量的鮮血,就算他換了衣服,也一定能夠看到一些隱藏起來不為人知的血跡!除非兇手能在短短兩三分鐘內還能抓緊時間洗個澡。
如果我能夠在誰的身上看到血跡的話,那麼這個人,絕對有著重大的作案嫌疑,甚至可以直接對比血跡,當場抓人!
想到這裡,我轉身就朝著東哥的房間走去,一邊走著,我卻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兇手為何要選擇在午夜零點以後,也就是剛剛進入大年初一這個特殊的時間點殺人呢?究竟是為了用燃放鞭炮的聲音來掩蓋東哥臨死前的叫聲,還是有其他隱秘的理由呢?
我正想著這個問題,卻忽然聽到身後院子外面傳來了警笛的聲音,沒想到警察這麼快就趕過來了,本來我也沒有太在意警察的到來,但是當我聽到院子外傳來的那熟悉的聲音時,我整個人的身體像是觸電了一般,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就連叼在嘴裡的香菸,也因此掉落在了地上!